方才?那名拿着弟子名单的执事甚至还在为面前的一幕怔忡,那些极速接近的妖兽们?已经到了近前,为首的一只高?高?跃起,眼看利爪与杀意已经到了他的面门!
一道大力?从他身后传来?,将他一把堪堪拉开,狼狈跌落在地,却也到底避开了这一击。
执事这才?如梦初醒,他侧脸看去,却见竟是他方才?厉声训斥的那名弟子。
那弟子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拿剑的手?都有点抖,却在所有其他人都已经四?散逃跑了的时候,到底折身将他救了下来?。
执事心情复杂至极,他咬牙起身,一把将那弟子扯到了身后:“跟我跑。”
那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啊?”
“啊什么啊,你啊个屁!”执事暴怒道:“还站着干什么,真想和宗门共存亡?蠢货!跑!”
无数双眼睛在少和之渊中睁开。
那些眼睛有的是闭关已久的护宗老怪物,有些是此?前入定且没有将宗门口传来?的动静当一回事儿?的长老。
自然也有一双,是虞画澜。
他不在自己的寝殿。
前一夜,被他丢在偏殿的涅音在这么久以后,第一次敲响了他的门,冲他露出了一个与昔日的画棠实在过分相似的笑容。
不仅是那个笑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画棠平日里的样子。
她带了酒。
酒的味道很好?,也很熟悉。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喝过这样的味道,却觉得?连酒里都是画棠的气息,好?似这酒只在画棠那里喝过。
这一夜充满了荒唐,他做了许多自己之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好?似他真的曾经与画棠浓情蜜意,之间全无那些算计目的,她还是会如最初那样,用充满爱意与憧憬的眼眸看他,对他说最缠绵的情话,对他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他当然还有理智。
理智却也只觉得?涅音这么做,想来?应是在这么多日的被苛待后,终于想通了,愿意安心做一个替身,永远活在他喜欢的面具之下。
这很好?。
虞画澜觉得?很满意。
直到此?刻天明。
涅音满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已经没有多少完好?,淤青与红痕遍布,她疼得?一夜都睡不着,在看到虞画澜睁开的眼时,却依然下意识露出了一个自己对着镜子练了千百遍的笑容。
虞画澜看她的眼?却没了前一夜的柔情蜜意。
他的眼?从平淡,开始变得?冷漠,甚至冷酷,再到后来?,变成了涅音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可怖的残忍。
他起身。
她有些颤抖地随他一并?起身,她的衣服前一夜早已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所以她只能如此?不着片缕地服侍他,强忍着巨大的羞耻感?为他穿衣,束发,整理衣冠。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充满了□□的毒蛇,也像是残忍的审判。
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变得?极其漫长,漫长到虞画澜倏而探手?扼住了涅音的脖颈时,她竟然反而松了口气。
是想象中……或者说,等待已久的结果。
他的手?指开始收紧,眼?冷漠至极,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玩意儿?。
身为掌门,少和之渊的护宗大阵与他的灵识相连,他即便不去,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本应在感?知到的第一瞬间就出现的。
但他却竟然在醒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虞画澜问道。
涅音不知道。
酒是祝婉照给?的,她甚至不知道这酒有什么作用,只是依照她说的去做。
但她此?刻看到虞画澜的样子,眼中却抑制不住地开始浮现笑意。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脱离了虞画澜的控制,让他震怒不能自已。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头翻涌起了巨大的愉悦,愉悦到盖过了她如今处境的耻辱和越来?越窒息和疼痛的脖颈。
她不说话,虞画澜也未必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因为涅音眼中疯狂的笑意已经足够回答。
他的手?开始收紧。
涅音毫不怀疑,自己应该就要死在这一刻。
她的脸涨得?紫红,已经呼吸不上来?,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眼?却依然疯狂甚至轻蔑。
“掌门——!”急促的敲门声猛地打破这一刻紧绷的气氛:“攻破宗门那人自称是妖、妖皇别惊鹊!还请掌门主持大局!”
虞画澜猛地松开手?,下一瞬,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涅音重重跌落在地,剧烈的咳嗽声中,她一边爬在地上,用布料遮掩住身体,一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她是音修,这一生也没发出过这么难听的笑声过,但她却觉得?自己此?刻的笑实在太过悦耳,太过动听,太过畅快。
可很快,这些笑意就变成了翻涌而出的恶心,让她跌跌撞撞起身,开始止不住地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