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宁穿着暗红纹金边的白金底常服,戴着成套的小帽,说话时目光闪烁,面容采奕奕的,倘若是一般女子,应该都无法拒绝如此深情告白,可在纪朵拉的心里,答案仍始终如一未曾改变。
见了纪朵拉迟迟没有回答,硕妃也心急了,「微祉,快呀!快答应贝勒爷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放下绵宁紧握住的手,淡然道:「对不起了,贝勒爷,奴婢恐怕不能答应您这个请求。」
几缕震惊之情掠过绵宁俊秀的脸庞,接着他的表情转为落寞,「为、为何呢?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
还未来得及等纪朵拉回答,硕妃便抢先一步插话道:「微祉,这事儿你可要想清楚哪!本来皇上只同意你先作为个格格嫁入王府,是贝勒爷百般上诉求情,皇上才许的了,怎么说嫁进王府,你也能成了一品誥命夫人,而且这还是门喜上加喜的婚事儿,机会可得来不易呀!」
知道绵宁所做的努力后,纪朵拉实在更无法再面对他,可她就是无法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更别是说要嫁给他了。而且嫁了之后又如何,到底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她还是要回去的,如真这么做不就是耽误了绵宁的一生吗?
长痛不如短痛,纪朵拉还是认为该毅然决然说出口,「硕妃娘娘,您说的半点儿也无错,但接下来奴婢说的话可能会冒犯到您和贝勒爷,还请原谅奴婢。」她又再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贝勒爷固然是好,但恕奴婢无法嫁给非中意之人,更无法被迫出嫁,奴婢想,娘娘您应该能理解奴婢的心情。」
硕妃的眼皮顿时迅速眨动了一下,全身像是被闪电击中般,麻木地瘫坐在椅子上。
一道道数年前在朝鲜出阁的光景浮现在硕妃脑海里,当时她也才正值花信之年,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陌生的国土,等待迎接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那种徬徨无助的心情,她又何尝不瞭解。
此刻,绵宁又开口问了纪朵拉,语气中带有些许哀伤:「那么微祉姑娘,敢问你现下可有心仪之人?」
纪朵拉的心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人影,是那样模糊却又令人感受深刻。
还没能釐清,她的心速度便不及口,自然而然地答道:「有,奴婢已有心爱之人。」
「那么我便明白了。」
绵宁沉痛地别过头,整个人的身影黯淡了下来,样子形同槁木。
他简略地与硕妃请了个安,便与小廝们就此打道回府,硕妃面对此状也已是一筹莫展,半句提亲的话都未再提起。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落幕了,纪朵拉眼角却注意到这时的碧娥不太对劲,她的鼻头发红,彷彿就像隻麋鹿般,双眸也有些肿胀,看到这她便已经做好觉悟,今晚可能又得再安慰她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