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在。
“温妤宁。”他又喊她的名字。
像是被黏住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视线中出现白色的天花板,鼻间充斥着熟悉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这是在医院?
“醒了?”裴叙白倾身过来,低头认真查看着,一瞬间他高挺的鼻梁映入眼帘。
少年的脸褪去了青涩,却依然好看得一塌糊涂。
温妤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见她没说话,裴叙白眉头似乎皱了起来,“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痛?”
说着低头去检查她手背上的针,并没有被压着。
他身上还穿着出席活动时的烟灰色西装,原本打得整齐的领带已经松开,衬衫扣子开了几颗,露出性感,却饱满的锁骨,笔挺的西服也有了几处折皱。
松散随意,早已经没有了在台上时扣得严丝合缝衣冠楚楚的样子。
是没时间打理么?
裴叙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见她直勾勾地一直盯着喉结的位置,过了两秒,薄唇勾了勾,“喂,温妤宁,眼睛看哪里呢?受伤了看我的‘肉./体’就会好?”
温妤宁:“……”
她其实只是在想事情,并不是故意看的。
往常要是被他调侃,温妤宁一定脸红着移开视线,并说一堆解释的话不想他误会。
可是……
温妤宁没有反驳,而是慢吞吞地抬起没打针的那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唔……疼。”
裴叙白看着她慢吞吞的动作笑,“怎么,为了占便宜苦情牌都来了?”
“嗯。”
她轻声应。
裴叙白意外地挑了挑眉,手指一顿,竟然不否认?
平常这么说她,她至少要一脸正气地解释一分钟才行。
温妤宁轻轻眨眼,对上他桀骜的桃花眼,语气轻柔,而诚恳,“那你能,可怜我吗?”
话音落下,整个病房里生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只有药水顺着管子一点一滴,往下滴落的声响。
裴叙白整个人忽然顿住。
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没有开口。
他的瞳孔颜色很浅,灯光落进去,像是缀着流光,深邃而勾人。
温妤宁近乎贪恋地看了两秒。
明明知道无法企及,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
可还是生出了贪婪的心。
裴叙白其实对她很好,
那么,他能不能再好心一点呢。可怜她,怜悯她,然后……和她在一起。
就算是同情,也行。
她也知道要他可怜她这种话,其实连想想都觉得不可理喻。可是她还是毫无羞耻心的,给人负担地,说出口了。
但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厚着脸皮继续。
裴叙白,凭什么要被她的悲惨绑架呢?那都不关他的事,不能因为他对她好了一点,就无耻地要求他连真心也付出了。
她真是,一个很卑劣的人。
眼睫颤了颤,温妤宁缓缓偏过了头,避开他的视线,“对了,医生说我的伤怎么样了?”
不算圆滑地转移了话题。
其实她自己大概对自己的伤口有估计,流了这么多的血,至少有食指长的伤口,还有那个灯盏的撞击,轻微脑震荡是绝对跑不掉的。
最近她应该都只能卧床休息了。
裴叙白却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许久。
“你再说一遍?”
裴叙白语气带有一丝荒唐的意味,气笑了似的,“温妤宁,你让我可怜你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裴叙白:我的爱,绝不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