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开锁的手艺,都是跟老易学的。”
凌西泽眯缝了下眼,狐疑问:“他一直是开锁的?”
“嗯?”
司笙一顿,想起图纸的事,忽然反应过来。
“不是,这店是我一两岁的时候开的。”司笙说,“听老人说,他以前是……”
司笙眼皮一跳,蓦地跟凌西泽对视,轻声说:“建筑设计师。”
建筑设计师。
在听凌西泽提及司铭盛的建筑设计时,她都没想到过这一点。
因为打记事起,她心里的易中正,除了是无锁不开的锁匠外,就是乎其的古机关术师。
易中正设计的东西,五花八门,大大小小,什么都有。
只是年幼时听人提过几句,易中正在年轻时其实是个建筑师,但那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且只有只言片语,司笙从未放到心上。
若不是凌西泽这不知情者察觉到异样,司笙怕是很难将这二者联系到一起。
凌西泽轻笑,“是非公道。”
微怔,片刻,司笙也笑起来。
她说:“我来还他。”
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在人心。
那么,由她将是非一一捋清,将公道一一还清。
两人对视,有风从空隙里穿过,似是穿透时光,一些年少轻狂时的话语,重复说来,不言而喻。
*
两人步行在胡同里。
沿路都是司笙熟悉的风景,可于凌西泽来说,却是全然陌生、新的。
在这里,年龄大一点的,基本都认识司笙,见面就是热络地打招呼,年龄小一点的,就算不认识司笙,也会因这位姐姐长得过于漂亮,所以视线流连忘返。
跟着司笙走,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司笙轻车熟路地领他来到易中正的住所。
住所装了暖气,平时不住人没开,但今早司笙去过一趟,顺带开了暖气,所以进门后是暖和的。
“随便坐。”
司笙把军大衣一脱,随手扔向沙发,交代完凌西泽后,就步入易中正的卧室。
既来之则安之。
凌西泽视线环顾一圈,坦然落座。
只是在司笙进卧室后,抬手隔着衣服布料碰了下手肘,疼得他眉头轻皱。
当时眼看棍棒落到司笙脑后,他没多想,就将手肘挡了过去。
那人是冲着脑袋去的,留有余力,所以他骨头没断。不过,被武器硬砸一下,真说没事也不可能。
不多时,司笙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提着个医疗箱。
“你把外套脱了。”
“……”
凌西泽微微一愣,诧异于她竟然有细心的时候,同时也犹豫手肘上的纹身。
硬挨下那一棍的手肘,正好就是纹身的那一块。
见他迟迟没动,司笙走过来,将医疗箱往茶几上一放,眉毛往上一扬,问:“怎么着,还得我伺候?”
听她这么一说,凌西泽干脆往后一倒,靠在沙发背上,两手摊开。
他跟个二大爷似的,说:“来吧。”
“……”
司笙差点一拳砸向他的脸。
他还真敢啊?
“行。”
司笙一点头,强行挤出一抹“凶狠”的笑。
将衣袖往上一捋,露出白净纤细的小手臂,朝他伸出手,手指一抬一捏,勾住他外套的拉链,往下用力。
“嗞——”
从头拉到尾,声音悠长,有些刺耳。
短暂一秒的时间,落到凌西泽耳里,却显得漫长,声响被大脑无限放大,一阵一阵地在回响,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