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这跟长绳陪她去过很多地方,先是绑在手腕上,因一次意外断裂过,就改绑在背包上,直至两年前,才被她放到盒子里跟其它杂物一并收藏。
眼下,断裂的长绳,被打了个难看的结,编织的纹路早就难以分辨,边缘处因磨损厉害,起了毛边。
伸出左手,手腕露出一截,司笙将断绳搭在上面,记忆里闪现凌西泽给她戴上时她吐槽的画面,倏然一笑,转瞬即逝,她收起断绳。
下床,将杂物一一捡起,放回盒子里。
连带的,包括抓在手心的长绳,一并扔入其中。
*
刮了一个上午的风,没有下雪、下雨,可一出门,就被寒风吹得没了魂,连躯壳都是没有知觉的。
秦凡拎着花生米、瓜子来串门时,冻得瑟瑟发抖,刚一跳进门,就把毛毯给夺过去,活活将自己包裹成粽子。
“老秦说你肯定懒得去买年货,所以让奶奶买什么都备两份。先给你提点瓜子,别的齐了再给你们送来。”
哆嗦地跟司笙说完,秦凡一跃跳上沙发,吓跑了窝在沙发扶手上睡觉的霜眉。
“哦。”
司笙正抱着暖水袋玩游戏,闻声敷衍一应,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这么快就备年货了?”
“不然呢?”
秦凡反问一句,随后反应过来,“哦,你好久没回来过年了。”
“……”
司笙专注玩游戏。
“在外面好玩吗?”手脚暖和会儿,秦凡忽然问。
自打五年前,司笙休学流浪后,就很少回胡同里。除了每年生日必回家一趟,其余时间,基本都在外晃荡。
年轻一辈都不知道她在外做什么,倒是老一辈,时常会从各种关系网里,听说一二。
她去了大西北,剿过土匪窝,开了家不赚钱的豆腐铺,招惹地方恶霸又全身而退;
她去过南方某小镇,闯过隐匿山野的机关城,跋山涉水就为见传闻中的隐士高人,参加过某地动物保护协会还护得一方周全;
她走过诸多国家,独自一人跨越地形险恶的无人区,结伴闯过枪林弹雨的战乱地带,当然也在诸多知名景点打过卡;
……
所有的传闻,都不过是她经历的一二。
她鲜活的生命历程,如她的性情,任性又嚣张,精彩而热烈,一步一个脚印,跨向的都是世人仰望的传。
秦凡和宋清明也都自认不寻常,他们的人生,多少都有点开挂的成分,可不得不承认,一旦跟司笙比较,任何天赋异禀都黯然失色。
“心态好,就好玩。”司笙漫不经心地回答。
“要心态不好呢?”
司笙掀了掀眼睑,寡淡道:“不如回家当米虫。”
呆愣地看她几秒,秦凡噗嗤一笑,乐了,“那你知道你现在特像米虫吗?”
此刻,司笙确实跟“米虫”无异。
外面天寒地冻,室内温暖如春,司笙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披着一条毛毯,怀里塞着个暖水袋,跟个宅女似的玩着手机游戏。
不酷、不帅、不飒。
就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女居家状态。
司笙觎着他,“在家要什么形象?”
“……”
秦凡无言以对。
“呼。”
这时,司笙吐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
秦凡从毛毯里探出头,“挂了?”
“……”
司笙阴恻恻地剜他一眼。
秦凡顿时噤声。
司笙起身,抖开毛毯,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走向饮水机。
“诶,你队友还在骂你呢。”将脑袋凑近手机,秦凡看着还亮着屏幕的手机,看完后颇为乐呵,幸灾乐祸地同司笙转告道,“说你操作垃圾,拖累队友,没本事就别玩……”
手机倏然被一只手捞过去,剩下的话秦凡没看完。
萧逆不知何时站在一侧,将手机捡起来,低头一瞥那些骂骂咧咧的文字,阴着脸,开麦,冷漠无情地说:“有本事竞技场p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