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往上方一伸,司笙摸索到一个抱枕,将其盖在脑袋上,“把你脸扔了再说这种话。”
“你这孩子……”
林羿开始抱怨了。
抱枕下的眉头抽了抽,司笙无语地打断他,“我有史以来第一次食物中毒,就是因为吃了你做的油饼。”
停顿半晌,林羿将碗筷往地上一放,闷闷不乐地说:“我生气了。”
“你生吧。”司笙压根不搭理他,“气没消别找我。”
“哼。”
林羿气呼呼地走了。
听到他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走远的声音,司笙长舒了一口气,将盖着脑袋的抱枕取下来,然后微微歪过头,瞥见放在她一米远处惨不忍睹的菜饼,登时轻悠悠地叹了口气。
翻身坐起,司笙盘着腿,将抱枕往怀里一搁,然后摸出手机,拍了张菜饼的照片,扔给凌西泽后开始发消息。
【司笙】:[图片]
【司笙】:我有预感,吃完会死。
【凌西泽】:是什么让你永远保持对拍照的热情?
【凌西泽】:弄瞎我的执着精吗?
【司笙】:……
【凌西泽】:待不下去就早点回来,鲁管家研究出几款新菜,味道不错。
看在他会找补的份上,司笙没跟他计较。
不过,她没来得及回复,就有电话打进来。
电话持续不断,这一接,时间长达一个钟。
等她耐着脾气接完最后一通电话时,蓄有胡子的老头林羿,端着一杯热茶,赤脚慢悠悠地踱步走出来。
年过六十,却鹤发童颜,精矍铄,双目有,没有一点苍老虚弱感。
仿佛老去的只是他的躯体,而不是他的灵魂。
他永远有着二十岁时的精状态。
此刻,他穿着舒适宽松的棉布衣服,裤脚挽起,衣袖挽到手肘处。穿着打扮,像个随时能下地插秧干农活的村口扛锄头的老大爷。但论气质,又像个闲云野鹤超脱潇洒的隐世高人。
“我说过没有?”林羿喝了口热气腾腾的茶水,低头瞜了眼司笙,啧了一声,嫌弃道,“搁我家里,不准玩手机。”
“倒是有人来你家串门……”
司笙贼不给面儿的嘀咕。
被戳到痛处,林羿晃了晃腿,赶她,“走开走开,腾个位置。”
司笙往旁挪了挪。
林羿舒展了下手臂,将两袖再往上一拉,然后晃着茶水,在她旁边坐下。
“我的茶呢?”司笙扭头问。
林羿斜她,眉色飞舞,“你自己不会倒?”
“你家能吃能喝的,我都怕有毒。”
一抬眸,林羿微睁着眼,上下打量着她,不可置信地感慨,“怎么这么久没见,你嘴还是那么损?”
司笙挑眉,“天地可鉴,我只是在说实话。”
“嗬!”
林羿哼了哼,举着自制的竹杯,往她跟前横着一晃,牵引着她的视线后,猛地将竹杯往回一收,跟馋到司笙似的,非常嘚瑟地扬眉,“就不给,渴死你!”
“……”
鉴于这行为过于幼稚,司笙思考两秒,决定不搭理他。
林羿很放松地盘腿坐着,喝了两口茶,抬眼看向风景别致的竹院,随口问:“陆沁是你什么人啊?”
林羿是个笛萧演奏家,曾经是国家音乐团的,还在国家音乐学院任职过教授。
正巧,陆沁的工作单位,也是国家音乐学院,同样是音乐团的。
林羿是陆沁的前辈。
陆沁既然找林羿做过竹笛,林羿认识陆沁,不算稀。
“唔,”司笙想了片刻,最后给人定位,“我未来婆婆。”
“啊?”
林羿惊地偏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