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司笙完成最后一页的创作,有了些睡意,但一看到时间后,忽又清醒了几分。
不知道凌西泽睡着没有。
凌西泽一喝醉就睡不好,这倒是真的,并非他随口胡诌。
两年前,她在大西北跟凌西泽自驾游时,恶趣味地用两瓶烧刀子将凌西泽灌醉,结果——
荒无人烟,两个帐篷。
人说,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
话不假。
两瓶烧刀子,一点下酒菜,司笙将凌西泽灌得很猛,扶他去帐篷休息的时候,把司笙累出一身的汗。
“进帐篷后,套上睡袋,知道吗?”
将帐篷拉开后,司笙蹲在地上,有些发愁地跟凌西泽叮嘱。
荒漠地带昼夜温差大,纵然四月底,可最低温可达零下,那晚就四五度的气温,穿着冲锋衣压根不保暖。
凌西泽摁了摁眉心,头昏脑涨,拉着司笙问:“你怎么喝不醉?”
“我千杯不倒。”司笙撒谎不打草稿,回完后意识到被拐跑话题,教训他,“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嗯,进帐篷,套睡袋。”
凌西泽点点头。
见他听话,司笙摸摸他被冻红的耳朵,说:“去吧。”
“不去。”凌西泽拽着她,不肯让她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冷啊。”
司笙抱怨着,将他往帐篷里推。
结果他进去半个身子后,就揽住她的腰,手臂力道一带,将司笙也拉入帐篷。
“不冷。”
他的手从她额角上摸过,手指粗粝,糙糙的,磨得有些刺痛。
黑咕隆咚的,他将手给司笙看,“出汗了。”
“……”
还不是搬你累的!
司笙自作自受,被冷风一吹,哆嗦了一下,窝在他怀里哄他,“听不听我的话?”
“听。”
“那你套上睡袋,好好睡觉。”司笙崩溃地跟他掰扯。
“睡不着。”
“那你要怎么才能睡得着?”
“亲一下。”
他的气息很清冽,微凉,炙热,又有点酒味儿。
司笙喝酒是弱项,离他太近都觉得要醉了,把他安顿好钻出帐篷时,脸颊又烧又烫,光是用手指感知温度,都能想象得到皮肤红得能滴血。
钻回自己帐篷,司笙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她缩在睡袋里,睡意全无。
手指无意识的覆上唇,司笙有种被吃豆腐的不甘和不爽,但是,心脏噗通噗通的,又提醒她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他。
下半夜。
司笙渐渐有了睡意。
耳边却响起手指刮动布料的摩擦声。
月朗星稀,纵然是夜里,光线亦是明亮的。
恍惚间,司笙烦躁一睁眼,就见到投在帐篷上的阴影,她一怔,半身挣脱出睡袋,将帐篷一拉开。
赫然见到倾身制造噪音的凌西泽蹲下来,跟她保持着一致的高度。
“干嘛?”
司笙挺冷的,被搅了睡眠,有点烦躁。
月光落到凌西泽身上,镀上一层的银光,淡淡一圈光边,他的眉目笼在阴影里,几分醉意,几分缱绻,看一眼,人都要醉上几分。
一瞬间,司笙情绪全无,小鹿乱撞。
殊不知,忽然从帐篷里冒出头的她,在如水的银光里,美艳得像个暗夜妖精,看得人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