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将他唤醒?”狄柔问声。
景昔摆手:“罢了,待明日酒醒再审。”
狄柔点头,见天色已晚,便与扬奎随之告辞。
行至门前,杨奎却是突然折了身,望着景昔忍不住问声:“对了,上次我照你说的放了周氏那几人,之后李清宝,就是那老李头儿便挪了窝,搬到别处去了,再没闹过事。”
景昔凝眉,微微点头。
等了半刻不见她有下文,杨奎支吾了一阵,却是不好开口相问那日疑惑,便就此告了安,随狄柔离去。
景昔坐下,倒了杯茶水,却觉苦涩难咽。
李清宝离去,周氏一家生活便多了艰苦,但若同在屋檐,却又相处不下。
世间之情,安能两全之法,便如韩淑子,如何才能让一个女人绝望到要用如此决绝手段来报复一个男人……
景昔心中隐隐猜晓,亦是懂得韩淑子心中悲凄与不甘,却又不甚赞同她的做法。
“小弦子,你可有见过鬼怪?”景昔拢袖,拿手肘怼了怼窗边男人。
赵弦宁微微侧头,又望向窗外月色:“村民胡言乱语你也信?”
景昔扬眉,却是耸了耸嘴角。
白日他们在山中寻线索时听村民所言,淮水村不远的天平山夜里闹鬼火,且时能听得天雷之声,村民只道是天降魔,入了夜家家户户门窗禁闭,不敢外出。
“人心可比鬼怪丑陋多了,我倒想看看这山中的鬼怪可是比人还丑。”景昔叹息一声,取过架上枭暮锏摸了摸。
见状,赵弦宁凌眉起身:“现在动身?”
景昔抬眸,睨了他一眼,笑声:“不急,敌暗我明,现下处势不利,不易心急出手。”
说罢,寒锏一翻,挑衅扬唇:“让我看看你的剑术可有长进。”
赵弦宁皱眉,却见她已然出手,只得随她过起招来。
长锏过重,景昔抡得有些吃力,动作迟钝些许,且招招漏洞百出。
赵弦宁未拔剑鞘,陪着她拆了几十招数,欲要喊她歇息片刻时,却突然见她释了内力,寒锏随势劈下,直震得他虎口发麻。
长锏砸在石桌上,一瞬间,碎石纷飞。
赵弦宁后退几步,眉宁紧皱。他竟不知她内力如此浑厚,但这内力却又不同寻常,游走间杀气凛凛,他动了虚步,闪身跃至她身后点了穴道。
枭暮锏掉落在地,沉闷“咣当”声惊醒景昔,适才她只觉狂躁异常,差点抑制不住翻腾内力。
“枭暮锏杀气太重,日后还是莫要再用。”赵弦宁伸手解了她穴道,弯腰捡起地上寒刃,“我帮你收起来。”
“不用……”话未说完,景昔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脚步虚晃险些跌倒。
赵弦宁眼疾手快,闪身扶住她,又弯腰将她抱起:“我送你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