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摸摸自己的脸,眼泪早就已经流乾了,现在的她就算再怎么心痛,她也哭不出来了。
「娘娘,你要振作阿!你还有太子殿下呢!」
「对阿......我还有太子呢......太子呢?」
就在此刻,一个挺拔的身影毫不顾忌礼节的踏了进来,「母后,你找我吗?」
看着眼前的人,皇后彷彿看见自己唯一的希望,忧伤的色染上一丝明媚,微微的勾起一抹微笑。
「太子怎么有空来看本宫?这时候不该刚从上书房下学吗?」
「......唉!我这不是听母后宫里出了大事赶紧过来看望你的吗?怎么了母后,刚才进来看你脸色就不对。」
易扶疏刻意隐瞒了自己没去上学之事,反倒佯装成担心自己母亲的好孩子样,但他并不知晓皇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是在来的路上听人说出了大事罢了。
又被人提起这恁,皇后的脸色再度变得难看,她并不想将这件事四处张扬,但这宫里总有不密封的墙,这前脚才处置完一名下人,后脚风声就传得满宫遍野。
心想这应该也是皇上的手笔,想要趁这事彻底压压她的威势,就不知道这事传到庆妃耳里,又会被私下嘲讽成什么样子。
「母后没事,这相府来的新侍读怎么样?」
「唉母后!你就别再跟我提他了,别看一个小娃娃,可人小鬼大的很,这昨天刚来就搞得我整个殿里鸡飞狗跳,这大半夜睡不着还给我躲在角落啼哭,我还以为我殿里闹鬼了,你瞧我这一晚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来给母后瞧瞧。」
皇后揽过太子的脸,果真看见他眼下两团醒目的黑青。
「母后,就不能再换一个侍读吗?你看这小娃娃才八岁,怎样也不适合当我的侍读吧!我看让我给他当褓姆还比较实际。」
易扶疏心怀不满的抱怨道,本想着和自己的母亲撒点娇,拗点脾气就能将那个小娃娃扔出宫,就像先前那些惹人烦的侍读一样,没想到这次皇后竟发了一顿脾气。
「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孩子可不是别人,那是相爷府的嫡子,你说要是别人府上的孩子,随便找个由头赶走了还不打紧,但如今这位可跟以前那些人不一样,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这当中的利害关係?难怪你父皇会想敲打敲打咱们母子俩,敢情就是你这不中用的太子惹出来的。」
自太子有记忆以来,自己的母后虽贵为皇后,也很少会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更别说平时对他宠溺得几乎只差没给他从天上摘星星,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娃娃,竟也惹来皇后劈头盖脸的将他一顿骂,这让太子顿时有些措手不及,但太子毕竟常年处于皇后的羽翼下,竟也没听出皇后言语里的利害关係。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他是相府嫡子,也不过就是一个臣子,我可是太子储君,未来的天子,左右还不识得听我的,等我当上皇帝,还不是任我把他搓圆捏扁?」
「你这混帐东西,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皇后一股气不打一处上来,又想到祈嬤嬤的死状和皇帝三番两次的明里暗里的警告,再看看太子这一副天真的模样,直接就将手里的瓷杯朝太子脸上扔去。
白青的瓷杯直接往易扶疏的额间砸个破碎,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皇后也在丢出手的瞬间后悔了。
「......伤着哪了,母后看看?」
「不要你假惺惺!我最讨厌母后了!」
太子也被砸出了火气,直接甩开母亲的手就衝了出去,踏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大喊,「我最讨厌母后了!我讨厌母后!!!」
从来不曾受过这种委屈,太子气红了眼,一手摀着红肿的额头就跑走了,只留下彝和宫里一阵安静。
皇后难堪的摀住自己的脸,模样很是狼狈,她这才发现自己以往对太子的溺爱,害得太子如此不成熟。
「......翠兰,派几个侍卫过去看着太子,这段时间不准他离开寝殿半步。」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安分的过一阵子,等到风头过去,皇帝的耳目不再注视他们母子俩后再作打算。
「等等,就说太子忤逆本宫,禁足一个月。」
「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