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萧茗铭安分的堵上了嘴,却仔细想想,这三殿下话里有点玄机。
这从小的吃食都是皇后安排的,而皇帝不曾给他加任何的饭菜,就这么任由他吃那些可以说得上十分苛刻的食物,今天他一个相府之子来给三皇子做侍读,一首诗就能给他上这么多道菜,可见得皇帝根本不是对三皇子的处境毫不知情,而是故意放任。
今天找个这么个藉口赏给三皇子这些御膳,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可不相信自己真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首诗就让皇帝如此高看自己。
不过回头想想,这宫里的消息传的这么快,估计皇上的赏赐也传遍整座宫里了,就怕这后宫里要变天,树大也招风,对三皇子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一顿午饭就这么在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虽然这顿饭吃得一点也不轻松,但不妨碍他给自己填饱肚子,怎么说都比今天早上的馒头烧饼强得多。
萧茗铭站起身,打算吃饱后就此暂离。
「你这就走了?父皇赏的果酒,你怎么没喝上半口?」
「我酒量不好,这果酒就让殿下自己好好品尝吧!」
掐着这时间也正好是午睡时间,早上这么早起,他得好好抓紧时间补个眠。
目送他离开以后,易扶麟陷入一阵沉思。
一旁的老太监也在萧茗铭回到偏殿以后走近易扶麟身旁,方才萧洺铭的话他可听得一清二楚,实在难忍心中的疑惑。
「殿下,这相爷的庶子有些怪啊?老奴听闻相府大少爷肖洺硕虽是庶子却自幼顽劣成性,典型的紈裤弟子,街坊邻居对他唯恐避之而不及,反倒是这个年幼的嫡子才学优异,待人恭谨,但这看来,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你说说看,一个紈裤弟子不饮酒的机会有多大?」
主僕二人相互注视着,心中的疑竇越来越大。
「殿下,你说这人是不是极有可能被掉包了?」
易扶麟仔细回想着当时在相府中看见的情况,说实在的,那时候的肖洺硕表现得根本就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而且极其爱护幼弟,待人也谦恭有礼,替自己辩解起来也言之凿凿,一点也不像一个紈裤莽夫。
若说相爷不想让自己全部的孩子都落进皇宫里,那让人掉包的也该是身为嫡子,又同时身为太子侍读的肖清弦。
更何况,他可是亲眼所见当日的状况,除非为了掉包肖洺硕这人,他们整个相府都跟着在演戏。
掉包是不可能的,但这个傢伙的身上肯定有什么猫腻。
看来这个人,他得要看得更紧了。
没发现自己的一句话已经引来许多猜忌,萧茗铭一回到偏殿,连鞋子也懒得脱,就成大字型往床上躺去,打算这就开始闭目养。
他真想念家里的弹簧床,就算不是席梦思,也比这嗑人的木质硬床好多了。
「少爷!少爷!」
萧茗铭听到这声音,连眼皮子都懒得打开,就知道是自家小福子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毛毛躁躁的跑来烦他了。
「唉!小福子,你就不能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下子吗?我好睏!拜託让我睡会儿!」
这睏意一来,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好了,萧茗铭只想赶紧给自己补个眠,天知道等等下午这个三殿下又会有什么事来折腾他了。
「少爷!你别睡了!大事不好了!」
小福子用力拉扯他的膀臂,硬是将他从床上整个人拖起。
萧茗铭仍旧没有张开眼皮,他并不觉得在皇宫里能有什么威胁到他性命的大事,更何况他还刚从皇上那里得到赏赐呢!
「有话快说,别喳喳呼呼的,说重点。」
「小少爷!小少爷他被太子打伤了,现在昏迷不醒,这太子殿下寝宫现在围满了御医跟侍卫,连皇上都被惊动了,老爷他这会儿也赶着进宫,你赶紧去看看!」
这下子萧茗铭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怎么就忘了,原主这还有个弟弟跟着进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呢!而且这才第一天,居然就被太子打得昏迷不醒?这是怎么回事?!他从床上跳起身,拉过外袍就往外跑去,也不管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在这皇宫里奔跑有多惹眼。
三皇子这会儿也才得知消息,便看见萧茗铭飞奔而去的模样,但他更介怀的,是那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毕竟皇宫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不知又会怎样给他编造罪名,相府的嫡子已经在太子那里出事,若连庶子都在他这里遭罪,恐怕相爷会直接发难,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甚至是造反。
易扶麟深思极恐,连忙命人去拦住肖洺硕。
「快!快追上去!别让他那个样子出现在父皇面前!」
无论自己心里有多少对这人的疑惑,他就是不想让他在父皇面前留下什么坏印象,更不想让其他人有藉口在他身上编造罪名。
这个私心的想法在易扶麟的脑中一闪而逝,但更多的是为整个后续大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