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柠挠了挠鼻尖:“你先说。”
秦戍勾起唇角,难得正经:“你放心,剧组的人都有数,即使他们看到了,也不会乱说的。”
“真的吗?”路柠眨了眨眼。
“当然是真的。”秦戍无奈地笑了笑,向她解释,“大家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到现在,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你所想的话,那娱乐圈的热搜可以每天从头爆到尾了。”
好像是这样的诶。
路柠把一颗心安安稳稳放回了肚子里,顺带呼噜了两下毛,让小心脏乖乖待在原地。
“我的话说完了,你呢?你想说什么?”秦戍回头,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问她。
晶莹雨水滑过他的额角,上扬的眼尾,锋利的下颌线,最后停留在下巴上,路柠的视线也跟着雨珠滑了一路,浏览过他完美的侧颜。
“没,就是想随便打听一下,大明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和普通人一样,吃,喝,拉,撒,睡,还有,”秦戍拉长了语调,他每次这样,接下来都不会是什么好话。
“还有想——”
想?想!想谁?!
路柠刚安分没多久的小心脏再次炸毛,她一把捂住了秦戍的嘴,在他耳边细声道:“你别想了也别说了!我对大明星的生活忽然就丧失了兴趣。”
她的手软软的,热热的,秦戍感知到温度,知道她不冷,便少了一件操心事。
不过被人这样从后面勒着,他有些不太好受。
没办法说话,就只好用行动来表达。
秦戍脑袋往后一挪,路柠的双手形成的禁锢自然松了,他有了说话的空间,洋洋得意之时忍不住炫耀,偏头往路柠耳边蹭。
“我在想——”
正当脚指头在鞋子里使劲蜷缩时,秦戍蓦地轻笑了一下,缓缓把刚才那句话补完:
“我在想下次要接个什么样的角色,如何才能把角色演好。”
路柠对上他的眼睛,那双容易让人沉溺的桃花眼里满是真诚,乌黑瞳仁坦坦荡荡,有一刻,路柠仿佛透过漫长的时光,找到了那个摆脱沉稳人设的飞扬少年。
“真的吗?”
“真的。”
路柠信了。
无形中的狎昵,也因为秦戍的这句话消散许多。
距离一拉开,路柠整个人就又自在了。
“感觉你有些失望。”秦戍说。
路柠:“你感觉错了。”
秦戍:“是因为我没有回答想你而失望吗?”
路柠揪住他的耳朵:“你感觉错了!”
-
一行人彻底下山后,雨也停了,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散去,一片豁然开朗。
下山就是国道路边,刚好有警车架着大喇叭从这里经过,带着些方言口音的话从大喇叭里传远:
“今日有雨,车辆来往通行小心碎石,村民们不要上山!再重复一遍,不要上山!”
警车从张端面前驶过,大喇叭正好对着他的脸放音。
张端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半百的年纪,很少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臊得慌。
秦戍背着路柠也来到路边,路柠拍拍他的肩,示意到这里可以先停一下。
秦戍从善如流地被当马骑。
路柠对张端说:“张导,大家都没事儿吧?”
张端摇头:“没事。”
路柠笑了:“那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幸的是有个拎不清的导演,万幸的是大家都没事。
说完再一拍马背,秦戍自在向前,留下张端在原地,一张脸五彩斑斓,变幻莫测。
“我发现,”秦戍慢悠悠地开口,“比起以前,你嘴皮子好像利索不少。”
要是换做四年前,路柠不一定敢在山上和张端据理力争,更不可能像方才那样阴阳他。
真要说起来,秦戍才是受路柠阴阳怪气最多的人,貌似在他背起她之前,两个人都没有正儿八经说过几句话。
路柠气势正凶:“原来你是这么感觉的呀,怕了吗?”
秦戍失笑:“真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