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拨去视频电话,电话拨号片刻,很快被接通,黑着的画面便逐渐被人填满。
最近通了许多次电话,自从雅诗兰黛以后,开辟了一道新路,情人一样的郑情同出现在左不过眼前,一双眼睛迫不及待地看向左不过,所谓「叛逆期」,眉同眼不叛逆,只有一张嘴在叛逆。
「不是叛逆期么。」左不过淡淡地道,将手机抬起来,穿着睡衣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接电话如此勤。」
同她同居几日,左不过清楚郑情同的习惯,郑情同惯爱撒娇,有时总是无厘头。
「叛逆期与接电话无关。」郑情同道,喉咙在震,将嘴唇靠近话筒,闷闷的,鼻腔亦是震震的。
「与甚么有关?」
「与……」对方像辆小摩托车:「我只是叛逆期到了有关。」
「叛逆期如何会好?」
类似于撒娇,小摩托车在叫了:「吃辣的,喝镇的,要汉堡,要炸鸡。」
「嗯。」左不过为她点了,道,「点上了。」
小摩托车嗡嗡的,又道:「我不要了。」
左不过停了订单。
片刻后,小摩托车重新发动引擎,开始胡乱地表达心愿,一会要一件新衣服,一会又要一串糖葫芦,女人一个一个去下单,随之物件的愈来愈多,暂且暂停。
「列个清单。」女人道。
「不列清单,我不是叛逆期,你也不要买。」小摩托车道,「只是我想撒娇了。」
左不过已料想到,郑情同口中的「叛逆期」只有几分钟,「叛逆」过后即是温驯。
郑情同问:「你几时有空?」
左不过道:「随时随地。」
「我问了亦未有用。」郑情同后知后觉,道,「现在出不去,公司不让人走。」
近期有物料拍摄,如旧是「青春痘」短片,她只拍了个人的镜头,仍有后续未拍。
此刻像是少年情人,被困在学校,让对方等等,她马上下课。
不能等,无法等,除非时刻窥视。
「方才要的已下单了。」左不过道。
她付了款。
「其实。」郑情同看着镜头:「我有些……」
想你。
撒娇是想念具象化的表现,她不擅长诉说想念。
于是:「我有些……」
左不过淡静地候,在等她说么?应许未有,她为人情感薄,纵然偶尔戏谑,气氛静却是理所应当。
同她静了片刻,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未加任何修饰,是女人的手机铃声,被拨的是普通电话,并非微信电话。
左不过道:「工作电话,挂了。」
郑情同踩了下启动杆,急切地发动引擎:「……不要挂电话!」
挂字起高,话字飘忽不定,加了一阵气,她叫破音了,情长的眉目注视着她,喉咙收了收,像是刚变好声,掌控不住喉咙,斯文地讲:「不好意思。」
「我叫太大声了,你先接。」
左不过靠近了些,镜头内,乌发的女人拿起手机,将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