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兰娜微微张嘴,露出肉食性兽族特有的尖牙。
「我只是不想有个私闯民宅的黑道首领像个心不甘情不愿看着女儿被别的男生拐走而和伴侣嘮叨没完的父亲一样犯蠢扰人清梦!」
反唇相讥的话一气呵成,九尾狐甩了下那条柔美却也极危险的尾巴。
……那你不就是包容伴侣碎念的母亲了吗?
狄芬纳闷地将随意搁在身侧的尾巴牵起来一下一下摸着,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然这条因为抚摸而放松的尾巴下一秒就会搧到自己脸上。
这可是难得出现的实质福利,怎么可以为了佔口头便宜而浪费。
不过福利总是曇花一现,没多久猫咪姊妹就各自出现,叼起昏迷的傢伙们后又瞬移离开。
他还是说了,因为芙蕾兰娜抽回了尾巴。
然后他的手臂就被咬了一口,不知道对方是羞的还是恼的。
嗯……大概都有吧。
「真是太沉重了!兽族的关心!」躺在床上,涅茵瞪着天花板朗声喊出。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虽然没受什么外伤,但是还是被要求不准下床。
根本就是命令。
「……医生敲的挺好的。」爱利丝坐在隔壁床上舔爪子的动作一顿,「不怎么痛,也没有后遗症。」
涅茵把脸转向他:「不怎么痛……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我没有良心。」
「说的也是。」
他躺回去,空气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娃娃已经离开了,连着那个男孩一起,虽然没有道别是有那么一点小寂寞,不过既然对方都说了那未来有一天还会再见面吧。
但男孩是赤链蛇这件事还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原来还带这样玩的。
不知道爱利丝有没有办法整隻变猫咪?
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涅茵甩甩头挥开这些有的没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呢。
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失眠了。或许是夜晚有什么秘力量的缘故,爱利丝把他承诺要说的一切,也就是他的过去一一说了出来。
涅茵已经知道了,不过在听到爱利丝遭遇的一切还是感到愤怒,小兔子的死还是感到悲伤,以及芙蕾兰娜出现时的庆幸。
喜欢一个人竟然会让人变得这么容易受影响,就算早知道也避不开。
怪,但是他喜欢。
爱利丝喃喃的说着,他安安静静的听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流动的很快,又很久。
说出这些事估计需要很大的力气,爱利丝讲到后面就昏昏沉沉的了,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涅茵倒是睡不着了,他有好多话想说。
他偷偷覷了爱利丝一眼,后者完全看不出昨天说过一番直答心里的话一样正拿着笔在笔记本上乱涂。
这样是要人怎么开口啊。
「这样欲言又止不像你啊,大呆龙。」就在这时爱利丝把笔放下,主动开口了。「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怎么说才好。」涅茵坦言。「不管怎么说我不是当下的你,没有权利当事后诸葛。」
爱利丝垂下眼眸:「是……吗。」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混血不是一个错误,就算人造混血必须依靠血液生活,就算会伤到他们的挚爱。」涅茵偏头看向爱利丝,「你不是错误,爱利丝。就像你说的,兽族给予的血液是出自于毫无虚假的真心,芙蕾兰娜最初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显然现在她不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利益而保护你。」
「就算有唯一一个理由,那也是因为你是爱利丝。」
「因为是你,所以她心甘情愿。」
爱利丝没有说话,但是涅茵可以在那双夺人心魄的眼中看到某种死结化开而露出的微光。
「还有啊,我很感激你愿意成为兽族活下去,」他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谢谢你活下来,爱利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