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修不悦地嚷嚷:“说什么呢呀周师兄!慕师妹都已经说了,赵师姐给她的灵石是医治的费用,慕梨是医修,凭医术挣灵石,又不是只要你给灵石她什么都愿意做!你还在这胡搅蛮缠的是没带脑子来吗!”
周佑正脸色一白,没想到“自己人”会打他的脸,顿时沉下脸看向那女修,冷冷道:“你说我没带什么?我没听清,大声点再说一遍。”
周围霎时间一片寂静。
“你没带脑子也没带耳朵吗!”另一个女修陡然站起身,面红耳赤地快步走到慕梨身后怒视周佑正:“依照你的道理,你们眀判堂七百一十九代弟子的月俸是十五颗灵石,那我出一颗灵石,让你吃两天的泥巴可以吗?没道理堂主一颗灵石可以让你干两天的活,我一颗灵石让你吃泥巴你都不乐意吧!”
周佑正气得嘴唇都有点发抖,脸色青白地哑声问:“你们两个是哪一堂的,叫什么名字?”
第一个出头的女修立即走上前自报家门:“卫峰堂第七百三十二代弟子薛馨乔!”
慕梨身后的女修随即也昂首回应:“供奉堂第七百二十九代弟子张笍。”
“卫峰堂第七百三十一代弟子祝淮月!”又一个女修站起身。
紧接着,篝火堆旁方才还在叽叽喳喳,回味陆仙君一举一动的小女修们,纷纷色肃穆的站起身,自报家门。
……
“修心堂第七百一十七代弟子宁秋,”一位性格内敛的修心堂师姐最后一个站起身,淡淡开口:“这位师弟若是想花灵石买峰内女修寻欢作乐,不如将我们一起买了,明日一早我就去禀报怀灵师尊,看看她老人家要不要一起赏师弟这个脸面。”
周佑正的脸色已经从起初的青白狂怒,变得面红发紫,直到听见怀灵师尊的尊号,他顿时像只斗败的公鸡,佝偻后背缩起脖子颤声赔笑:“师姐说笑了!我只是想邀慕师妹去凌云峰各处名胜游览一番,哪里有自己享乐的意思?诸位姐姐们千万别误会,是我唐突失言了!是我失言了!”
他求爷爷告奶奶地祈求一群女修不要上报此事,最终在嫌恶地呵斥声中麻溜地滚蛋了。
头一个站出来的薛馨乔还不解气地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宁秋先是上前去看慕梨,关切地小声问:“没事吧师妹?低着头作甚?”
“没事……”慕梨拳头死死抵着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周围的女修,努力挤出笑容却仍旧掩饰不住红眼眶里闪烁的水光:“谢谢你们。”
“你别害怕,那混蛋已经走了。”张笍上前凶巴巴道:“居然敢对年幼的小师妹说这种恶心的话,我记住他了!他要是事后敢找你寻仇,你来供奉堂告诉我。”
慕梨忍不住笑出声,抿嘴环视一周,轻声道:“我不是害怕,只是来到凌云峰这么久,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当家人一样保护,一下子感动得缓不过来,都没来得及还嘴,风头都叫师姐们抢走了……”
女修们被逗得大笑起来,就连抱着慕梨腿打瞌睡的小胖崽都被这阵大笑震醒了,一脸迷糊又蹦了蹦,以为跳舞游戏又开始了。
篝火会也在欢笑声中结束了。
慕梨抱着秒睡的小胖崽回到烧烤台找“保镖”段恒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个男修,跟丢了魂似的脸色惨白目光放空,直到相隔三五步,两人看清了慕梨的脸,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后退几步不断鞠躬致歉,让开条道请她先走。
慕梨一脸纳闷,心想这两人可能是刚刚那个男修的哥们,不然干嘛跟她道歉?
还挺怪的,这两人看起来比刚刚那男修逃跑时更加狼狈,魂都吓丢了似的。
慕梨没多想,避开他们继续朝树下走去,远远瞧见大反派正侧身站在树下,低着头,一下一下擦拭手指。
还没看清他表情,慕梨就能感觉到那股可怕的压迫感。
这现场就跟冷血杀手秒掉几个路人甲之后,仔细擦拭手上沾染的血污似的……
这要是换了以前,慕梨肯定抱着小胖崽绕道走。
但现在大反派有求于她,应该不会轻易开杀戒,所以她很胆肥地主动蹦过去笑道:“怎么不开心呀陆师兄?刚都没跳接力舞你怎么就溜了?”
陆决依旧垂眸看着手指,淡淡回应:“师妹既要忙着跟祁啸玩游戏,又要应付一旁陌生师弟的邀约,我又没舞伴,留在那儿作甚?”
慕梨大胆地蹦到他面前反驳:“你怎么可能没舞伴?我看师姐们都削尖脑袋朝你身边挤,你跑了之后大家可伤心了。”
“是么?”陆决侧头眯起眼注视她:“这个‘大家’里想必并不包含慕师妹吧?我走的时候跟师妹打了声招呼,师妹说——‘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去吧’!”
第章 晋江独家
谁能想到原著里酷得飞起的大反派,中二时期会这么要面子爱摆师兄架子呢?
慕梨都不记得他离开前打过招呼了,因为当时四面八方的师姐们都在往这里挤,小胖崽又沉浸在第一次跳舞的快乐中到处蹦跶,慕梨怕小崽子被人撞飞,哪里还顾得上对师兄的尊重?
大反派居然这么小心眼!
换人家段恒谢寂川肯定不会斤斤计较。
虽然这么腹诽着,慕梨还是乖巧地跟大反派承认自己对师兄的失礼。
但她希望大反派尽快习惯,毕竟慕梨不是这个时代长大的人,很难对一个十六七岁的中二少年发自内心的恭敬,总是会一不留就忘了不同辈分的师门礼数。
随后,三位师兄一起护送她和小胖崽回府。
马车上,谢寂川调侃段恒难得参加一次篝火舞会,却从开始到结束,一直跟木桩子似的杵在角落里。
这拘束的举止可真是跟段恒的尽常师尊一脉相承,不同的是尽常真人老婆孩子都有了,段恒都还从来没在这方面开过窍。
段恒认为,尽常师尊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可能把心思花在情爱之事上。
一心修行守护苍生才是头等紧要之事,但若是能遇上天命之人,他也不会抗拒回避,一切自当顺应天道,他不会主动强求。
“主动强求”的谢寂川撇撇嘴不搭理这个老古板了,回头问慕梨玩得是否尽兴。
慕梨开心得直点头,今晚师兄师姐们对她比从前热络多了。
“那是自然。”谢寂川解释:“你舍身稳住阿决,救下茶社侍童的事迹,已经被那五名侍童传遍凌云山,那几人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每每提起来都热泪盈眶,如今还相信眀判堂对你诋毁的弟子已经不多了,我就说日久见人心吧?”
慕梨一听这事忍不住得意的笑容,喜滋滋向对面的陆决邀功:“能帮上师兄的忙,也是我的荣幸嘛,也得亏师兄自身的极力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