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崽立即抬手拍自己后脑勺,毕竟脖子太短,很难找准位置:“阿泥怕怕!”
慕梨提着的心忽然放松了一些。
怀灵真人果真是通过小胖崽得知了她后颈的蛊咒。
也不能怪她防备心重,毕竟原著还没完结,她也没法确定怀灵真人的立场最终没有反转。
解决蛊咒的事,实在顺利得匪夷所思,慕梨都不敢确定自己在原著中的命运已经被彻底扭转了。
后晌趁小胖崽午休,慕梨去别院找到怀瑾,想确认怀瑾的蛊咒是不是也在昨晚忽然被封住了。
因为蛊虫被封印时没有任何感觉,怀瑾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慕梨告诉她自己找到高人封印了蛊虫,怀瑾都惊呆了,回过,便尝试通过身上的蛊咒与宗主互通五感。
果真无法再与宗主相通了。
怀瑾又惊又喜地看向慕梨:“真的被封住了!你去哪儿找的高人?!”
慕梨表示那位高人不愿透露身份,并嘱咐怀瑾,蛊虫只是暂时被封印,此事不可外传,否则会失去高人相助。
随后,她留下一颗元阳丹,让怀瑾安心修炼,随后匆匆回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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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陆决回到风和观,一进正堂,瞧见桌上摆了许多点心,便转身坐下来,夹了一块豌豆黄。
刚吃了一口,余光就察觉桌上一共有三副碗筷,比平日多出一副。
陆决警觉地看向里屋,唤道:“娘!晚上有客人要来?”
“什么客人呀!我让你爹来跟我谈和离的事。”洛晚凝说:“这可是喜事,我想穿喜庆一点,气气你爹,但平日里你爹喜欢素一点的颜色,我的衣裳也都不太亮眼,也不知道这身行不行……”
陆决问:“哪套衣裳?”
洛晚凝有点扭捏,半晌才从里屋走出来,紧张地看向桌边看她看傻眼的儿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洛晚凝不悦地质问。
陆决委婉提醒:“这打扮会不会太隆重了点?爹搞不好要以为您回心转意了。”
“哎呀你不懂这些。”洛晚凝尴尬的提起裙摆、扶着满脑袋璀璨的首饰,走到桌边坐下来,认真解释:“就是得打扮好看些与他和离,他才更难受啊。”
陆决正欲回应,门外侍从忽然传来通报,陆堂主来了。
结果跟陆决预测一致,陆尽泽第一眼看见打扮得仿若仙子降世、璀璨夺目的洛晚凝时,憔悴的面容一下子焕发光彩,嘴角都压不住上翘,大概是以为妻子见他前,特意用心梳妆了一番。
洛晚凝瞬间冰块脸,挑眼瞪向陆尽泽,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落座。
陆尽泽上前拉开椅子坐下来,垂眸看了眼桌上的点心,欣喜地看向妻子:“看这豌豆黄的色泽,当是夫人亲手制作。”
洛晚凝冷冷挑眉道:“对,为了恭迎陆堂主,当然要亲手做您最爱吃的糕点,顺便再亲手下毒,陆堂主要不要尝尝?”
“那是自然。”陆尽泽惨然一笑,抬手拿起筷子刚要去夹豌豆黄,就看见对面——坐在妻子身旁的儿子突然开始疯狂抠喉咙干呕……
第章 晋江独家
“娘只是开个玩笑,饭菜里没有毒。”洛晚凝关切地提醒受惊的儿子。
陆决当即恢复镇定冷酷的色,与母亲共同对敌。
陆尽泽并没表现出急于求和的样子,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只是安静的品尝糕点、夸赞妻子的手艺,像是在享受久违的一家三口共同用膳的时光。
洛晚凝的脸色则从一开始的冷酷,逐渐变得有些颓丧。
她开始怀疑自己盛装出席并且亲自下厨的最后一顿晚膳,会不会弄巧成拙——非但没让陆尽泽懊悔不已,反而让他以为她在给他台阶下,打算和好如初。
“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数十年夫妻,陆尽泽了解妻子,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说:“若是还愿意给我悔过的机会,你一定会让我看见你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叫我心疼,如今你这般夺目,该是只要我后悔了。”
洛晚凝一皱眉,恼羞成怒,可很快又释怀般冷笑一声:“是了,我的心思如何能逃过陆堂主的眼睛?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不,你一直很聪明。”陆尽泽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结束这最后一次享受,苦涩地看向妻子:“你这些手段,对我一直很有效,以前会让我难受,现在也一样。
蠢的是我,成婚这几十年来,我没有一刻想过心疼之后,该怎么弥补你,因为我觉得我做的没错,是你太孩子气、太贪玩。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让你不要这么折磨我,于是我假装不在乎,想让你以为这招不管用。”
自从那天遭到慕梨的当头棒喝,陆尽泽挣脱出一直以来束缚自己的枷锁,不再用父亲强加于他的那些规矩原则判定是非,而是尝试用妻子的眼光回顾过往。
他终于看清了这几十年来自己做了些什么。
在风和观外苦苦恳求这些天,就是为了说明这一切。
陆尽泽看着洛晚凝,艰难地开口:“我是个混蛋,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只是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给我悔改的机会,你……怎么能让一个混蛋,折磨你这么多年?我爹都没有折磨我这么久。”
洛晚凝惊愕地看向陆尽泽。
陆决也已经惊呆了,不知道他爹这是受了哪位高人指点,求原谅的路数跟以往完全不同。
洛晚凝回过,冷冷道:“陆堂主这话说的,好像真觉得自己错了似的,怎么没了从前那般委曲求全迁就我的宽容气势了?”
陆尽泽低下头,缓缓吸了一口气,但没有尝试回避这句话带来的痛苦,这是他应得的。
从前那个坚守陆氏所谓的家规原则的他,从没有过哪怕一息怀疑过自己的作为,洛晚凝所有的痛苦挣扎与委屈期待,都被他高高在上的傲慢敷衍了事。
“对不起。”他低着头沉声开口:“我对不起你,也不配被原谅,我希望这数十年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梦,希望你对我不屑一顾,这样也能减轻我的罪过。但我知道你不会,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