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朽木难雕!”
丢人!都是哥哥,湘湘哥哥是怎么做哥哥的,竞给当哥哥的抹黑,还和婵婵一个队伍同吃同行,就不能向婵婵哥哥学习学习?
夜里冷,房间里没有炭盆,长公主挤到床上,把腿塞到被子里。
“妹妹,虽然咱们兄妹情深,但还是要有一些边界的。”
哥哥说的对,长公主下床抱起她带过来的食盒。腿深进被子里,大食盒放到两人中间。打开盖子,一个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没有什么边界模糊了,这就是家人一块守岁的温馨模样。
“我就知道姑姑会给父皇带吃的。”小太子迈门槛,不开心,姑姑只找父皇,没有找他。
长公主递过去一个大包子,“正要喊你呢,你吃第一个大包子。”
床上又多了一个小太子,床帘都可以摘下来说悄悄话了。
武皇一口半个包子,“驸马给你做的?”
长公主眉飞色舞,知道哥哥为什么吃一口就猜出来了,还是暗暗得意地让哥哥亲口说出来,“哥哥怎么知道的呀~”
他追不上婵婵哥哥,可比湘湘哥哥这块朽木强多了,好坏之间,他中不溜。中不溜的哥哥会满足妹妹偶尔的炫耀,“你家驸马做的吃食比旁人做的好吃。”
此刻正是争宠的巅峰对决,小太子不会让父皇独得姑姑偏爱的,“婵婵哥哥喜欢姑姑,做吃食用了心。”
长公主怔愣,缓缓低头吃一口包子,包子不知怎么没了滋味。
在最亲的家人面前,所有的情绪都放大了,眼泪落在包子上,咸了口味。
长公主含着泪吃下一口湿哒哒的包子。
小太子和武皇手里的包子顿时失了味道,小太子放下包子,小手轻轻地擦姑姑脸上的泪,“姑姑为什么哭?”
婵婵哥哥柔柔弱弱的,不可能欺负姑姑,他猜不出姑姑哭的原因。
武皇伸出大掌,盖在妹妹脸上,搓一圈,眼泪和鼻涕都抹均匀了。
长公主不哭了,委屈地瞪一眼哥哥,下床洗脸。
小太子等姑姑洗完脸,挪一挪,“姑姑快进来,我一直给你暖着,不凉。”
儿子让出了最暖和的位置,武皇握住儿子的小脚,用掌心暖着。还是婵婵家的饭更养人,刚从婵婵家回宫时的小脚肉嘟嘟热乎乎的,现在不肉乎也难热乎了。
“儿子,你去公主府住几天。”武皇有现成的蹭饭借口,“看驸马怎么欺负你姑姑。”
“他没有欺负我。”
“你哭什么?”
长公主眼睛又红了。
武皇色不善,眼中有了杀意,“他欺骗了你?”
长公主摇头。
惹哭了姑姑的话,小太子还记得,“婵婵哥哥不喜欢你吗?”
长公主再摇头。
他就说嘛,婵婵哥哥如果不喜欢姑姑,怎么会惦记着姑姑饿不饿暖不暖。他都冻病了,姑姑有了婵婵哥哥的照顾都不会每个月手脚冰凉肚子疼了。他晚上饿了没吃的,姑姑饿了有一大盒热腾腾的大包子。
包子突然变好吃了,继续吃。
小太子不担心姑姑为什么哭了,武皇也不关心妹妹为什么掉泪了,两人吃包子吃的欢快。
武皇:“好吃!”
小太子用力点头:“好吃!”
武皇:“给公主招个好驸马,咱们都能沾光。”
小太子再次用力点头。
一直难以说出口的话在轻松的气氛里终于能够说出来了,“穆月晚上总是做噩梦。”
她看着他不敢入睡,看着他眼睛熬的血红,不得不睡又陷入噩梦的痛苦中。
小太子和武皇都是能够掌控梦境的人,梦不好,他们就有意识地换一个,绝不会陷入噩梦的囚困中。
小太子不理解:“婵婵哥哥不能把噩梦变成开心的事情吗?”他梦见被追杀时,就告诉梦里的自己,他在做梦,梦里可以跑的很快,还可以飞,然后他就飞起来了。
武皇也不太懂,他的睡觉时间不多,睡觉就是睡觉,不做梦。年少觉多时做的梦还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这些梦也是他懒洋洋地躺在河边,草帽遮在脸上,钓着鱼,哼着曲。现在偶尔也做做梦,只是这些梦不好意思说出来了,梦里他站在汴都城门口给灾民发馒头,热腾腾的,全是白面的,每个灾民都有。
惆怅。
梦醒时做不到,只能在梦里奢望。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穆月换下冷汗浸湿的寝衣,无法入眠,从小白兔背包里拿出毛团,慢慢地解,想着妹妹拿到毛绒小白狼的欢喜,狂躁的恐惧缓缓平静。
长公主站在门口,与他对视。穆月低头,轻轻亲吻她湿润的眼睛。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长公主哽咽,她知道她可以为哥哥做什么,她也知道她可以为小侄子做什么,可是她不知道她可以为她喜欢的人做什么。
似乎哭了太多了。
一个大大的鼻泡悄悄出没,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