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乐观。
长期处于缺氧地下环境,导致楚泽淮的生命特征极低,更何况对方胸口上还有一道带了毒的伤口,外翻的血肉已经呈现黑青。
白郁伸出藤蔓须须吸收了一下。
一种会侵蚀经系统的毒素,但是没有他自己的毒强。
细细长长的藤蔓须须转瞬间就把上面的毒素吸得一干二净,白郁还特意切了一小节藤蔓,顾不上榨成汁液,简单捏碎后喂了下去。
强大的植物力量在楚泽淮体内流转,后腰处的白蔷薇纹路亮起银色的光芒,相辅相成下,对方的气息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白郁感慨还好自己来得早,同时把人抱在怀里,朝着来时的路归去。
按照楚泽淮的恢复能力,等回了东洲,对方差不多就能苏醒。
只不过白郁还是低估了太阳鸟的力量,没了毒素的阻拦后,楚泽淮的身体被激发出了比平时更强的恢复力量,植物还没有走出北洲高原,怀中的人就已经睁开了眼。
那双金橙色的眼眸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北洲永远沉着的天空,然后又茫然地看了眼白郁:“我.....死了?”
如果不是死亡上了天堂后,因为过于思念而出现了白郁的幻觉,不然楚泽淮无法想出自己怎么会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没死,我把你拽回来了。”
白郁瞥了一眼对方,道,
“话说你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对楚泽淮的能力有信心,双重的强大觉醒能力加上对方性格中的冷静谨慎,不应该会被敌方轻易埋伏。
“【天狼星】云小姐,长着一张和夜雨相似的脸,我怀疑她就是夜雨失踪的姐姐,在我说出夜雨的名字和资料后,对方情中明显出现了挣扎和被精控制的迹象,我刚想继续说,然后——”
然后就被【沉没者】和【水鬼】偷袭了。
“这样啊,下回不要管这么多,先注意好自己的安全。我当时感受到你出事后,真的很慌,甚至在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答应你的一些要求。”
白郁幽幽道,只不过营救的过程比他想的还要简单,或许是光辉教那群人觉得没有人能穿透千米深的北洲冻土吧。
“白郁,你现在还在这么想吗?那晚上的时候,能不能把你藤蔓上的刺收一收,对我来说太刺激了,即使是s级觉醒者的身体素质,也经不起你这么玩。”
白郁:..........
“都什么时候了,受到这种要命的伤,你还有心情想这种事。”
沉默了几十秒后,白郁开口,带着刺的藤蔓在对方眼前晃了下。
“没事,我觉得还没有你更能要了我的命。”
“你一定要我把藤蔓塞进你嘴里才肯停下吗?”
白郁定定地看着怀中的人,在判断对方是不是经受了什么刺激。
以前的楚泽淮,就算是在被授粉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咳,算了,我不说了。”
楚泽淮仰头看着北洲的天空,语气很轻,
“我只是觉得,你以前经常说类似的话,应该会喜欢这种,但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说过,在临死之前,我忽然就想明白了,你想听,那我说几句也没关系。”
反正只是几句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白郁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这个其实....其实是他在原雪给的资源里面的学的,里面的人类在进行运动的时候,经常要说一些调.情的话语,为了更好地伪装人类,他就也学着说这种‘必要’的话。
其实他也不是特别喜欢说这种话语,植物最喜欢的,还是用自己的藤蔓进行捆绑和把花粉喷满对方身体内外。
在沉默了几秒后,白郁果断岔开了话题:
“你在地下的时候,心里面只想这种事情吗?”
楚泽淮长长的睫毛垂下,敛去了金橙色眼眸中的所有情绪:
“其实在我刚开始觉得我即将迎来死亡的时候,心情还挺平静的,这或许就是觉醒者的宿命——不是在精失控中崩溃死去,就是在某一次任务中壮烈牺牲,我的父母,我的朋友,皆是如此。”
“不止是我。林墨,沈桉....我所接触到的所有身为觉醒者的亲朋好友,都有这样的觉悟。有了强大的力量,就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或付出足够的代价。我也做好了某一天他们会早早离开的准备。”
“但是.....但是唯独你,白郁,我第一次有这么自私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哪怕不去当调查员不去做任务,只是伪装成普通人过着平庸的生活,我也希望你能活下去。”
“我当时最强烈的想法,大概是,幸好被埋在下面的是我,而不是你。”
北洲高原冻土下面那么寒冷,又孤寂又黑暗,和手上沾染了鲜血的他不一样,白郁这么温柔的人,不应该经历这种痛楚。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片刻后,白郁总算是走出了北洲冻土。
灿烂的阳光穿过云层,略暖的风吹过,像是重返世间。
“楚泽淮。”
“我在。”
“明年五月份的话,要不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