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脚桌上放着一个六寸小蛋糕,两人吃刚刚好。
周颜做出微微诧异的表情,余光跟着他每一次眨眼的变化,“是呀,这么快就做好了。”
“正好,我和你一起尝尝。”
两人的额头几乎抵在一起,裴昇只需稍微往前靠一些,就能吻到周颜的唇。
周颜心里直打鼓,不确定林蘩的惊喜是什么,不确定他有没有收到所谓的惊喜。倒从裴昇浓郁的呼吸里,察觉到他不常有的情绪。
“那、我切一块吧。”周颜将他往后推了推,找借口试图从他腿上下来。
裴昇不放,又把她抱回来,伸手切下一小块蛋糕喂到她嘴边。
没理由再往旁边躲,周颜只能乖乖张嘴吃。她像小猫般舔了一小口,甜味很淡,苦味的存在感很强,是她想要的口味。
“好吃吗?”裴昇的声音忽然哑了几分,嘴唇几乎挨着她额头,暧昧的气息拂过来。
“苦的,挺好吃。”周颜没抬头看他,声音也细细的。
“嗯,我尝尝。”
他把那一小块蛋糕放回去,极斯文地拿起旁边的湿巾擦手,摘下眼镜稳稳当当搁在桌角。
下一秒,周颜的下巴被温柔地捏住,她被迫抬起头,接受裴昇落下来的吻。
嘴里的苦味一点点淡了。他好像真的在品尝,咬住周颜的舌尖,把她的呼吸全抽走。
周颜感到窒息,轻轻往外推他的肩,哼了两声试图求饶,结果适得其反,惹得他短暂放过她的舌尖后,忽然重重地咬住她的下唇。
后脑勺被他扣住,周颜躲不过,含糊地对裴昇喊:“有点疼…”
裴昇好像没听见,吻她的力度有些失控,他的手从周颜的腰滑到裙摆里。
“我们昨晚才…”
周颜隔着衣服按住他作乱的手,裴昇稍作停顿,将她抱起放回床上,人跟着压上来,不容抗拒地解开她的衣带。
“嗯……不、不行。”周颜扯住他的领口,哆哆嗦嗦地求饶,“还是疼的。”
“是吗?”裴昇语气寡淡,听在耳中不像动了情。
“那就用上面这张嘴。”他轻抚周颜的脸颊,摩挲出怜惜的意味,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周颜身上一轻,掀起的裙摆被裴昇拉回去。他坐回沙发上,偏头瞧她,等她自己走过来。
事情变得有点怪了,周颜迷迷糊糊地想,这一点也不像裴昇从前的作风,
此刻是一天之中光照最好的时候,裴昇膝上盖着一层浅金色阳光,双腿之间是留给周颜的位置。
周颜恍惚抬头看,只有裴昇紧绷的下颌,线条化成一道冷漠的弧线,光落进来刺得她双目发白。
如同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系,裴昇是端坐的上位者,周颜是他的信徒。
“裴总,您的手机刚才有重要电话打来。”
“好,你去楼下等我。”声线是处变不惊。
重新站起来时,西裤不合时宜地鼓着。裴昇抱着周颜又吻了几分钟,暂且作罢。
花园铁门徐徐打开,车轮卷着砂石往外去。裴昇在微微颠簸中翻看未接来电,季舟陵打了两个,间隔不足一分钟。
“裴总,晚上的计划照旧吗?”胡柯打量他面色不虞,拿不准老板的心思。
裴昇收了手机,脑海里是周颜伏跪的画面,声音哑了几分,“照旧。”
楼下依旧是忙碌的动静,这氛围让她觉得今晚有些不简单的事要发生。
唇齿间原本有腥味,她用舌尖抵着齿缝,一点点磨发酸的牙根,被裴昇掐着下颌深吻住,他的力度带着说不明的情绪,腥味在缠磨中消解。
卧室变回一个人,周颜的注意力留在那则视频,后续的所有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连锁反应。
裴昇回来得太怪异,白|日|宣 | 淫不是他的风格。
最初认识时,他总是一张八风不动的脸,坐在一群人中间,听或真或假恭维的话,嘴角勾着礼貌的弧度,对谁都笑一笑,对谁都留着不可亲近的距离。
后来莫名其妙傍上这尊大佛,周颜摆弄着诚惶诚恐的心态,每每见面隆重得沐浴焚香,衣服从白裙换到吊带,裴昇竟然稳如泰山,怎么把人接出来,又完完整整送回去。
那时周颜曾暗叹不妙,她确认自己容色与身材具有吸引力,但裴昇不着她的道,恐怕是拉她做形婚的合伙人。
也可能是为了传闻中的章小姐守|贞。
那则旧闻秘秘,隐于豪门的琼楼玉宇,周颜这类山脚下的人,只听见蜚蜚风声。
后来仔细一想,这有什么不妙,这简直正中下怀,天下没有比这更轻松的差事。
她兴高采烈接受命运,直到某天裴昇铁青着脸,把她按进床上。
床身吱吱呀呀时,周颜第一次与裴昇肌肤之亲,望着他一贯从容的脸,心里悄悄骂他,原来是老古板。
老古板怎么会光天化日搓磨她的舌头。
没头没尾地折腾她,又并不真的打算做什么,合上拉链扮作风平浪静地离开。
冰淇淋蛋糕化得散开,真可惜她只尝了一口,剩下整个糊花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