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闭上了眼睛,硬着头皮等待着时暮冬的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桑落感觉自己似乎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时暮冬亲吻自己,右眼悄悄睁开一条缝,时暮冬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两人的嘴唇几乎要碰在一起了,可他却停下来了。
桑落没有错过时暮冬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与抗拒。很显然,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而言,让他去亲吻一个并不是恋人关系的人,是一件需要克服生理和心理双重障碍的一大难事。
桑落其实很理解他,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僵持太久宾客肯定会生疑,于是他不再犹豫,仰起脸,深呼吸,闭眼,对着那张薄唇吻了上去。
因为过度紧张,桑落没有把握好距离,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他用嘴唇撞了时暮冬的嘴唇。
不同于最初说好的蜻蜓点水式的轻轻一碰,这是一个真正意义的吻。
两张唇触碰到一起的刹那,桑落明显能感觉到面前的人身子僵硬了。
这一刻,时暮冬一向冷静的大脑难得不冷静。唇面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道温热柔软的触感。这是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虽然怪,但并不恶心,甚至还想回味。
时暮冬下意识舔了一下唇面,舌尖尝到了丝丝甜味。
——在婚礼进场前桑落曾经偷偷吃了一颗牛奶糖。
亲吻仪式过后,所有婚礼流程也就结束了。
桑落和时暮冬回到休息室,稍作休息之后就要去敬酒了。
休息室里,刚刚结为夫夫的两位新人间的气氛却有些尴尬。桑落和时暮冬分坐在沙发两端,谁都没有说话。
桑落捧着杯水正在小口小口抿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用余光偷偷瞥对面的人。
时暮冬此时看起来有些疲惫。他不比桑落,桑落一个上午基本都待在休息室里,就出去走了一圈结婚流程。他可是脚打后脑勺忙了一个上午,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宾客,一个上午不知道说了多少声谢谢,说得口水都干了,脸也快笑僵了。
时暮冬拽掉领结,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之前他连续加班一周都没这么精疲力竭。可想而知,结婚真是个体力活。
“喝点水吧。”
时暮冬睁开眼睛,桑落端着杯水站在他的面前。
“谢谢。”时暮冬伸手接过。
桑落挑了张离他比较近的单人沙发坐下:“你看起来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