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人却只是抿了下嘴唇,看起来更像是在沉默地忍耐着自己的怒火。
眼前人对于阚杰这个名字有反应,周一想。
这么一来,就愈发能证明这两件事之间是有关联的了。
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细节处求证眼前人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和那位死去的老人一点都不熟,只是普通的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尽管他在心里已经为此画了个大叉。
毕竟在周一的逻辑链里,没有人会为一个完全不熟的人大动肝火到想藏都藏不住的程度。
而尽管那位房东很快就变换了情绪地恢复到了最初的表情,但方才已经把他那紧绷着的嘴角和微蹙的眉心收入眼底了的蒋择也还是同样注意到了这点。
连带着刘学武在注意到萦绕在那位周身的气氛骤降时怔愣了一瞬。
他害怕是自己多想了地下意识看了蒋择一眼,无声地跟对方确认着自己的想法是否有误。
蒋择则回以一个肯定的眼,但是没忘记要给刘学武比一个“切勿打草惊蛇”的手势。
只是蒋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位房东在领着他们进到那间屋子之后就一直维持着刚见面时的冷静态度。
无论蒋择他们问什么,触碰什么都没再表现出半点不高兴来。
仿佛他那一瞬的失态只是蒋择他们太累了而产生的错觉。
周一对此倒也没有太失落,他只是环视了一周房间,而后颇为意外地发现:以蓝白色为主要装修色调的屋子里仍旧摆满了死者生前的东西。
放在玄关鞋架处的4码的老式布鞋和运动鞋、茶几上青花瓷色的保温杯和整整齐齐地收好了的军棋、浴室里还挂在毛巾架上但是却早就完全干掉了的毛巾……
很怪,周一想。
照理说人都死了两个月了,子女也早就处理好丧葬事地回到别的城市去了,为什么这个房子还一没退二没清空的?
但是那位房东对此的解释是:房子本来就是在出租了五年之后又续的五年合同,现今距离到期也拢共没几个月了,退也退不了多少,手续还麻烦。
至于东西,是那人的家属怕睹物思情地更难过,于是干脆一概不要了地交由他随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