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事后,琛柏书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回应:“说啊。”
宋城这回一点都不掩饰,直接冷笑讥讽:“拉倒吧你,你要真说,还能瞒我那么多年?”
他说的是“那么多年”,不是“那么久”。
相差无几的两个说辞,意义却天壤之别。
琛柏书蓦地滞了呼吸,他就这么蹲在旁边看着宋城刷着鱼缸,几滴水渍溅到他身上,他也毫无反应。
宋城将鱼缸里的水都倒出来,捏着水管冲着里面残余的尘土,声音和水声掺杂在一起,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他说:“荡荡啊,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你不适合撒谎,你要有什么心思,脸上写的一清二楚的,可你似乎没听进去我的话啊。”
“懂了吗。”
他比谁都了解琛柏书,小时候为了讨人喜欢过的轻松点,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察言观色,因为这样,他才能迎群,融入其他人的圈子里。
后来有了琛柏书,将他从阴暗污秽的角落里拉出来,他才终于得了光明。
他和琛柏书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根本就知根知底了如指掌,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何况还是藏不住秘密的一个人。
老爷子就坐旁边,茶杯见底再被添上,宋城将鱼缸添满水,拎着行李箱先上楼洗澡。
琛柏书蹲在那,看着几条大鱼在鱼缸里扑腾,溅了他一脸的水,他也没擦,就那么看着出。
吃饭的时候他和爷爷说了他的事,老爷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还是能看出来爷爷的开心。
他是一点,宋城和唐池也是一点,难得能回来聚在一起,热闹温馨,可能唯一的不足就是薄言没过来,以及还没解决的麻烦。
实在过不去。
晚上睡得早,老两口习惯了早睡早起,吃完饭遛了弯回来就躺下了。
九月底的天黑的已经早了些,半夜赶高速开了六七个小时,下午又一块去集上逛了一通,着实也是累了,也都歇下了。
琛柏书一个下午都没收到薄言的信息,甚至连个表情包都没有,想来上午的事对于薄言来说,的确也是个打击。
但生活总是这样,有着说不尽的麻烦。
他犹豫着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薄言有没有到家,但手指按下,一条信息也始终没有发出去。
一袭夜色被窗帘遮个彻底,房间里漆黑一片,唯一昏暗的光亮就是他的手机屏幕。
琛柏书受惯了平日里薄言喘不过来气的亲昵暧昧,突然冷不丁地安静下来,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