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你先别伤心,朱萼娘她有生机,有我们在,不会让她有事的。”医师轻拍背帮她顺气。
“是啊公主,你别难过,要是您也出事了,那我们承受不起了。”年老的医师淡淡说道,她眼复杂,语气不似其他几人焦急,显出几分冰冷来。
伤心如李鸢,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咳咳…”李鸢捂着嘴咳嗽,强忍下悲痛,走到朱云旁边。
“朱萼娘从小伴着我长大,我俩就像亲人一般,如今她这样,我怎能不伤心。”
李鸢抽出手绢捂着嘴低声哭泣,闻者皆哀。
“公主,老身我就把话放这,朱萼娘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老身任凭公主处置。”
李鸢见她松了语气,附和道:“这是哪话,大人们都是妙手回春的,缺了一个都是我国的损失,我替朱云她谢过各位了。”
“嗯。”老者见她还是有几分清醒的,也不计较她先前的失态。
她语重心长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公主你是那的主人,要是连你都慌了阵脚,底下的人可不得乱成一锅粥。”
“到时候流言四起,难免生出事端来,你可晓得?”
“嗯,多谢大人提醒。”李鸢扯出一抹苦笑,对着这个资历老道的医师需要几分恭敬,即使她是公主。
只是藏在暗处的手指已经掐得手心泛红,若是这些人不在,李鸢当真是不会披上这等假意的皮囊,哪怕是大哭一场,哭地上上下下都知晓,哭得天地倒转,也好过在这假言应付。
“既然如此,公主请避吧,这里不干净。”
李鸢咬着唇,双眸颤抖,她艰难地移动脚步,不舍地将视线从朱云脸上移开。
门被关上,李鸢脱力抵在门缝处,屋内器皿叮叮当当如同黑白无常来时的脚步,李鸢无声流泪,心如死灰。
“朱云,你不许死….我不让你死…”
“我教你的字你还没写完,不许半途而废…”
“你不听我话我就不要你了,你再不醒我也不要你了,我李鸢说话算话,不许死…不许死…”
…
“有人…有人要行刺…”
病榻上的女人扯着干疼的嘴皮,艰难吐出几个字。
“谁?”医师们见她有反应喜出望外,用了好几幅汤药,终于把她吊上了一口气,血也勉强止住了。
“黑衣刺客…她…回来…”
朱云还没说几个字眼前又一黑,猛咳了几声,断了声音,只剩下无意识的呜咽。
医师们面面相觑,一个可怕的想法生出。
“快,快通知侍卫,不对…去通知顾将军,让她秘密带人保护这,别被其他人知道。”
“好的!”
先看着轮不轮得到顾肆出手,哪怕先斩后奏,也好过把事情闹到女帝那。
老者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这床榻上的女人多“特别”的人,看到二公主今日的表现,坐实了她的想法。
终究是当初惹了祸了,这段关系在女帝眼里怎么走都是一个错啊。
剩下的人继续熬药的熬药,诊脉的诊脉。
老者拿起铺在伤口处的红纸,是十分珍惜的材料,传闻被花的血染过。
红纸触碰到的地方变得乌黑,隐隐泛着绿光。
“糟了,邪灵。”
“?!”
一句话凝滞空气,医师们哪顾得上手上的活,个个恐惧地看着床榻处。
“骗人的吧…皇宫之中,怎么可能…”
“不对。”老着眯眯眼,“皇宫不可能有邪灵,莫非…是那刀的问题?”
这个猜测远比邪灵更恐怖,邪灵崎岖丑陋人人都能分辨,这刀可以是你我中任何一人使用,该如何提防?
“十几年的平静生活这么快就要改变了吗…”
老者失一笑,她从前朝活至如今,看见了前朝从盛世到灭亡,看见了李洛情的才能,当年毫不犹豫追随李洛情,也就图个安度晚年,现在看来,只怕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