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律师,你要加糖吗?」
「两??」夏尔雅下意识回答,才说了一个字就意识到不对,立刻止住声。
「两匙糖是吗?」男人弯唇,暗自庆幸她的习惯依旧。
「??」他就不能当没听到吗?
车时勋端着咖啡回到客厅,先把咖啡递上,而后在右侧的单人沙发落座。他一坐下,夏尔雅就看见他手里的巧克力棒,不禁蹙眉,「生病了不要吃甜的。」
话一说完,她就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听闻,车时勋表情有几分可惜,却还是把东西放下了。
馀光瞥见他听话停手,夏尔雅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下意识地抿唇不让嘴角上扬。她稍微清了下喉咙,开啟手机的录音功能,板起正色。
「车先生,你说金小姐曾经意图杀害你,能请你详细描述当时的情况吗?」
「金恩娜和我结婚后,依然和车时宇保持来往??」
婚后三个月,金恩娜发现自己怀孕,于是找上车时勋,问他愿不愿意让当孩子名义上的父亲,至少在两家人面前让孩子能有正当的名分,车时勋自然是不同意。
他也明白地告诉她,若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就和他离婚。
金恩娜何尝不希望结束这段婚姻,可车时宇却要她委身在车时勋身边,做他的眼线。
车时宇要她掌握车时勋所有的行踪和习惯,好在时机成熟时下手,只要成功除掉车时勋,他在家族里的接班顺位就能一举跃升,从此不必再被人取笑是情妇生的庶子。
为了保住孩子,金恩娜一求再求,车时勋依然不为所动。
得不到援助的金恩娜心灰意冷,同时也害怕留下这个孩子会坏了车时宇策谋已久的大局,于是她独自去了妇產科,亲手签下堕胎同意书,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眼睁睁地看着孕育在体内的小小生命被无情剥夺。
从那一刻起,她对车时勋的怨昇华成了入骨的恨。
金恩娜先是找人对车时勋的座车动了手脚,要不是他前一天将车钥匙落在公司,改搭计程车去机场,恐怕就成了两年多前那场夺走九条人命的国道连环车祸的死者之一。
当年因煞车失灵而失速追撞前车,最终惨死异乡的,是开着他的车准备去机场替他接机,从他二十七岁来台工作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助理韩在焕。
金恩娜的和车时宇的计画并没有因为无辜之人牺牲而结束。
一年前,金恩娜在他最常喝的红酒里以针管注入氨基甲酸盐,为了确保计谋成功,她更在所有水杯杯缘上涂上另一种不明药剂,导致他意外摄入毒素紧急送医。
「当时你是在哪间医院就医的?」
夏尔雅追问,笔记本上已经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句。
这故事她其实听得很难受,她没有想过金恩娜竟然做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每多知道一些,她的心情就多纷乱一寸,这些日以继夜的折磨,他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
「朝阳医院。」
「那次中毒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吗?」
车时勋轻皱了下眼,没有答话。
好一会没听见他回应,夏尔雅困惑拧眉,抬起眼看他,「车先生?」
男人扬唇一笑,「没有。」
见他这反应,夏尔雅直觉他没实说,想再追问,车时勋却先开口,「夏律师,我有点饿了,想煮点东西吃,你要一起吃吗?」说话的同时也从沙发上起身。
感受出他刻意给的压迫,夏尔雅抿唇盯着他,男人却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他在逃避这个问题。
他没有完全信任她。
心一沉,夏尔雅敛下眼,不愿承认自己竟然觉得失望。
她闔上笔记本,暂停了录音,自沙发上起身,「车先生,不用麻烦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我先走了。」话说完,夏尔雅也没给他机会挽留,换了鞋就离开。
望着被关上的门板,车时勋垂下眼睫,苦笑。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