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几天前还冷漠地拒绝她的好意,无情地说了不要再见面之后就转身离开的人,却又在她碰上危险时救了她一次,甚至在看见她受伤以后变回了从前的温柔。
他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能够无论靠近或疏离,都让她这么在意?
简单止血过后,车时勋坚持要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却从头到尾漠着一张脸不说话。
夏尔雅不晓得他究竟在气些什么,就算她刚才一边讲电话一边捡拾落在路口的文件而疏失没有察觉灯号改变,但对方分明是衝着她来,否则怎么会有人明明已经看见前方有人却还继续加速?
她虽然被吓到,但可没被吓傻,重机逼近前引擎转速升高的声响她听得一清二楚。
换完药,医生另外开了三日份的止痛药,让她拿着单据先去批价再去领药。
夏尔雅甫抬手,单据和健保卡就被车时勋抢过,她一怔,还来不及发问,男人已经转身往大厅走。
「??」
他到底是在气什么?能不能稍微阐明一下心证给她这个当事人知道?
夏尔雅没好气地低嘖,才起身,就听见医生饱含戏謔的调侃:「夏小姐,你男朋友是心疼你但不好意思说,所以才故意摆臭脸的。你待会稍微撒个娇,安抚一下就没事了。」
男朋友?心疼?撒娇?安抚?什么鬼?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柳眉轻蹙,夏尔雅张口想解释,医生却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刚才替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看他那表情比你还纠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伤的人是他呢。」
「??」
心下一颤,夏尔雅顿时哑口。
「上个月你因为生理痛被送来医院时刚好也是我值班,我记得你男朋友当时站在病床边看护理师替你打针也是这个表情,那时候为了确认你是否有子宫外孕的情形,我稍微询问了一下你男朋友近期有没有发生性行为,他却说他不清楚,我当下以为他是你们年轻人说的什么渣男之类的,还狠狠骂了他一顿,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
夏尔雅被医生这席话吓得一呛,耳根霎时红了大半,匆匆丢了句谢谢就离开。
这医生的逻辑是哪里学的?是谁说每个送生理痛的女人来医院的男人都是男朋友的?竟然还问车时勋有没有跟她发生??
脸一热,她赧怒低咒,也不顾腿还疼着,步伐走得又快又急。
男人西装革履的身影在熙来攘往的大厅格外显眼,夏尔雅一见这画面,心情更乱了。
他踰矩,她竟然也在纵容。
「夏律师?」
夏尔雅循声抬眼,男人已经来到眼前,视线走上同轨,她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
心微微一动,她立刻别开眼。
现在的车时勋仍然是金恩娜的丈夫,这样的他,不该是她心动的对象。
「车先生,今天谢谢你。」夏尔雅掐紧手,找回平时与人说话的语调,客套而生疏。
车时勋清楚她心里顾忌的是什么。
她父母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儼然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坎。
不过也无所谓了。
既然金恩娜频频对她出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过去囿于良知也顾及两家人的情面,他一而再地忍让,而今,他受够了永无止尽的回圈,也受够了有着这样身分的自己。
这一次,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亲手结束这场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