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你说到做到。」
男人轻笑,「说到做到。」
下班后,夏尔雅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事务所每个月固定的餐叙,开着车特地去了一趟社区附近的超市,买了鸡肉和燉鸡汤需要的高汤和材料。
回到家,她立刻换了身轻便的衣裤,从橱柜深处挖出六年来出场次数寥寥可数的围裙,一边看着网路上的教学影片,一边战战兢兢地按部就班,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燉好一锅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鸡汤,试过咸淡后把汤装进了保温锅里。
收拾好被搞得像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厨房,夏尔雅点亮手机,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于是传了封讯息给车时勋,问他忙完了没。
原以为要等上一阵子才能等到他的回覆,然而才十分鐘过去,手机就响起通知。
夏尔雅立刻拋下手上的卸妆棉,解锁查看讯息。
车时勋:我刚到家,正要上楼。
「??」
这男人什么时候不回来,为什么偏偏挑她卸妆卸到一半的时候回来?
夏尔雅气闷地咬唇,放下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把脸上的妆容全卸乾净,洗过脸后也把盘在顶上的髻放了下来,然后提着那锅鸡汤出门。
站在对门前,她反覆做了几次深呼吸,才伸手按下门铃。
然而一分鐘过去,却没人来应门。
柳眉微拧,夏尔雅又按了一次门铃,屋内依旧无人应答。眉间的皱褶加深几许,她抿唇犹豫了片晌,输入密码解开门锁,推门而入,屋内灯火通明。
夏尔雅带上门,走入屋内,「车时勋?」
她将鸡汤摆上中岛,未料才转身,就见男人裸着上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墨色的黑发湿漉漉的,如刀刻般稜线分明的胸腹上也凝着水珠,画面看上去分外煽情。
「你??」瞳孔剧瞠,夏尔雅一时半刻没了声音,喉咙反射性地微微滚了下。
闻声,车时勋抬起眼,眸光也是讶然,「尔雅?」
离开公司时,他被闯进停车场的抗议民眾砸了一身的蛋液,回家后本是打算迅速冲个澡,然而才正要淋浴就听见门铃响起,他只好重新套上裤子出来,原是打算去房里套件衣服,怎么知道她竟自己开门进来了。
慢半拍意识到自己冒然出现有多失礼,夏尔雅连忙背过身,胡乱指着厨房方向,慌乱道:「我、我买了鸡汤??你、你趁热喝??我先走了!」
话一说完,她垂着脸,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拔腿往玄关奔走,三秒之内就离开了他家。
望着关上的门扇,男人哑然失笑。
梳洗后,车时勋又接着和公关及法务部门进行视讯会议,将明日的协商行程及对外统一说明做最后确认,会议结束时已经是十点半。
出了书房,男人远远就看见摆在中岛上的保温锅,想起了一个多小时前落荒而逃的女人,不禁笑了。
这几天为了处理抗议事件,两人已经许久没能吃上一顿饭,他挺想她的。
车时勋思忖片刻,还是拨了通电话给她。
「喂?」
电话彼端,夏尔雅才刚吹乾头发,一见来电显示是他,立刻把电话接通。
前三个星期如果有两人有一块吃晚餐,这个时间她多半是在书房里继续加班,而那个温吞的男人从没有一次打扰过她,就是连讯息也没传过半则,今天怎么会打给她?
「尔雅,睡了吗?」
夏尔雅知道男人是明知故问,这几个星期下来,他把她的作息摸得一清二楚,以他那个性,根本不会在她就寝的时间打来。
「还没。」她答,将吹风机收入浴柜,提步走往书房。
男人默了几秒,语声掺了些犹豫,「那么,能过来陪我吃个饭吗?」
「??」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夏尔雅轻怔,走到书房门口的脚步也打住了。
「尔雅?」过了好一会都没得到她的回应,车时勋轻喊,确定她还在听。
「??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