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此,他就身心舒畅的想要狂笑三声。
骑在高头大马上,嘚瑟的杨兆先决定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把闲王一行往河田军屯领。
甚至一路上杨兆先还在想着,一会子他故意带着烦人的小东西从河田军屯路过,让小东西亲眼看一看河田军屯那光秃秃的田地,嘛玩意都没有的祥瑞,直接给姓萧的小子来个釜底抽薪,让那死小子事后想补救都来不及,待到那时候……
一想到等那死小子臭的不能再臭的表情,杨兆先就忍不住发笑。
“杨将军,杨将军?你这是要带小王去前头的庄子上验看祥瑞吗?”
杨兆先想的出,与他并驾齐驱的马车帘子被掀开,里头探出个头来,杨兆先也没反应过来,还是探头出来的某人不住喊他,杨兆先这才回。
“哦哦,王爷恕罪,是末将走了,一时不察,王爷恕罪。”
“诶~不说这个,小王是问你,上报朝廷的祥瑞是在前头那庄子吗?”
杨兆先顺着闲王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河田军屯边的官道上已经挤满了来人。
杨兆先估计,这些人想必怕是军屯里老远见到官道上的动静,特意跑来看热闹的,杨兆先不以为意,睁眼说瞎话。
他摇头道:“回王爷的话,前方不是庄子乃是军屯,此地乃末将辖下中一小小军屯,并不是出产祥瑞之地。”
“哦?”闲王探头再看了看前方闻讯而来的人,一张稚嫩的脸上,玩笑中带着些许严肃,“杨将军确定?”
杨兆先一点也不带心虚的点头,“这是自然,王爷您看这路边田地就知道了,河田军屯秋收已过,地都翻出来了,眼下这些怕是都在地里忙活,准备种冬菜的人。
王爷,我们这极北苦寒,难得有热闹可瞧,下头人不懂事,估计是闻讯想来见见王爷您的天颜,沾沾福气,王爷您莫怪,不过王爷放心,末将随护王爷,定不让这些人惊扰王爷您……”
随着杨兆先声音落下,挥手间,护卫在闲王从京都带来的护卫外的一大群兵丁,在杨兆先的号令下一拥而上。
眨眼间,闲王就看到,刚刚那些从军屯里冲出来的人,被一个个手持红缨长矛的军士,一点不留情面的格挡在了官道一侧。
车马粼粼路过这群人的时候,闲王注意看了一下,发现他们情有异,一个个的想是极力要冲破防御冲上来要说什么的样子,闲王挑眉,不过最终,滚滚车轮却将自己快速带离……
杨兆先的庄子里早已准备就绪,闲王仪帐一来,杨兆先就让属下领着他们威逼,咳咳咳,是训练教导好的庄头跟佃户过来。
虽说这些人瑟缩胆怯了些,好歹却还记着主家交代的事,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领着闲王到了他们特意准备好的地里。
闲王一眼望去,看着那密密匝匝,风吹来涟漪都难起的稻田;
那稻茬跟上明显是人力堆积压实的田泥;
望着那蔫蔫吧吧,谷穗要掉不掉的发黄蔫杆;
闲王大怒,当即抬手指着这大片‘祥瑞’磨牙,“呵,杨将军,你莫不是把小王当傻子?”
“王爷您这是何意?”,跟在闲王身后,对眼前的‘祥瑞’很是满意的杨兆先一惊,不明所以,不过膝盖比脑子诚实,先一步嘎嘣跪地,“王爷息怒,王爷末将不明白?”
见这货还老委屈的,闲王更是气的发颤,“你,你还不明白?你……”
这家伙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他算是瞧出来了。
打从一见面起,这狗东西就只会溜须拍马也就罢了,他忍了。
可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事关江山社稷,是连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都重视的大事,他竟然也敢欺瞒?
呵,他当自己是傻子,是草包皇子吗?
难怪的离京之时,父皇让自己长点脑子;
母后让自己不要任性妄为;
便是最宠爱自己的太子哥哥都说了,人心难测,让自己多留心,听到的、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当时他还觉得是他们想多了,眼下再看……
呵!若不是自己打小就跟在父皇、母后、太子哥哥身后,每年亲耕、亲蚕都亲自上阵,田地里的活计自己便是做的再不熟,他也是知道的,真正的稻田,长的好的稻茬,根本就不是眼前这样,他今日真就要被眼前的狗东西给忽悠过去了。
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少年闲王气要爆,边上跟来小老头急忙拉住了自家小祖宗的胳膊,便是连冷脸的许秧,也不动声色的迅速挪动站位护卫左右。
“王爷,王爷,您息怒,息怒!您这是长途跋涉休息不好,身子乏了吧?也是,田里晒的慌,王爷是不是晒的头晕脑胀身子不适?这也不是杨将军的错,不若王爷今日随老臣先回去?回头休息好了咱们再来视察?”
见手下拉着人小身子在抖没反应,老祭酒大人心里发急,话是这么劝,手下的力道却不容小小闲王拒绝。
“王爷,咱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便也不急在这一两日的功夫,您昨日刚到,连日赶路身困体乏是必然,走走走,您快随老臣回去歇着去,走走……”
祭酒大人拉着闲王就往回走,闲王一时半刻的竟也没抗拒挣扎。
别看来的一路闲王老怼祭酒老头,其实骨子里,闲王还是敬重这老大臣的。
被祭酒老头这么拉着,闲王只得配合。
祭酒老头客气的亲自扶起杨兆先,安抚两句压下事态,一行人来匆匆,去匆匆的回到将军府,祭酒老头又好声好气的请杨兆先去给闲王请大夫,打发走了自得意满的杨兆先,闲王落脚的这处院落尽在许秧的掌握后,屋内,闲王这才甩开了祭酒的手,在屋里团团转的发牢骚。
“老头,刚才你非拉着小王回来作甚?明明那姓杨的就有鬼,那田地里的稻子,老头,你不要告诉小王,您寒门科举一路走来的老姜,难道还看不出那里头的猫腻?您可别说您没下过地,种过稻……”
苦出身的他自是种过的,不过这是最重要的吗?
不是!
瞧着眼前气的跳脚的傲娇小少年,祭酒摇头,“王爷!”,老头儿颠颠的上去,再度拉停了来回乱窜的少年,把人按坐在主位上,亲手端上茶碗奉上,这才和声细语的讲,“王爷啊,您莫要忘了,咱们此来极北为的是什么。”
“小王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