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知道小老弟优秀,没想到这么优秀,这下彻底没她什么事了,跟大弟对了个你懂的的视线,她就脚步轻快的去前面加入成年人的聊天局。
如果说二弟是野马,大弟就是控制野马的那条缰绳,虽然不是每次都用,但有用的时候占大多数,问题不大。
兄弟搭配,干活不累。
沈丽姝毫不见外的坐到秦叔叔和齐孔目中间,身后还跟了个不请自来的秦沣,也没在意,上来就强烈给他们安利今天的主厨:“秦叔叔齐叔叔今儿可是来着了,我大舅难得掌勺,他要做好几道不外传的拿手菜,你们平日吃惯了珍羞美味,养出一副好舌头,待会可要赏脸多尝尝,给我们一点意见。”
齐孔目跟他们家很熟了,也知道些徐姥爷家的情况,闻言便笑道,“我记得姝娘你大舅可是位大厨,他那掌勺的酒楼是通许镇最好的一家,这一年生意更是火爆,我家还有亲戚在那吃过,回来跟我们夸那酒楼东家有本事,请的大厨丝毫不比城里大酒楼的手艺逊色。如今是正年关之际,这酒楼生意想必比平日更上一层楼,你大舅怎么还有功夫上你家来掌勺,他们东家肯放人吗?”
沈丽姝笑眯眯道:“上次我姥爷搬家,齐叔叔正好陪齐婶婶去大郎他姥爷家探亲,没能亲自到场,所以还不知道呢,那天大舅跟我商量好了明年合伙开店,回去就同东家请辞,这段时间正尽心尽力把后厨的二师傅提拔上来,那位师傅也是能干的,眼下也算可以独当一面了,因此东家才给大舅准了一天假,让他回来参加我家的酒席。”
酒楼东家同样是体面人,不但准了徐大舅的家,还托他带了礼物呢。
沈丽姝说得开心,几个大人却被她的计划惊到了,秦沣更是瞪大眼睛直接问了出来,“眼下这么大一家店不够吗,又要开店,你忙得过来吗?”
说着还上下打量她好几眼,仿佛在寻找她藏起来的三头六臂。
沈丽姝对秦沣的反应见怪不怪,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打下的不良基础,之后他们的接触总有点针尖对麦芒、杠精对杠精的意思。
很不巧,她就是传说中那种遇强则强的大杠精,当下也阴阳怪气起来,“瞧你这话说的,赚钱哪有够不够的,沣哥会嫌自己学识太高了吗?”
秦沣:……
学识和赚钱怎么能相提并论?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并且有证据,可是不能当场拿出来,因为搬出他们读书人中间那套铜臭理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那样碾压是碾压了,可对面的毕竟是小娘子,还是他叔特别喜爱维护的一个小辈,他哪里敢当着叔叔的面碾压人家?用不了杀手锏,那就没法子了,秦沣记得抓耳挠腮,转头向叔叔求救。
这么一幕既然上演过很多回,秦郁松自然也是习以为常了,亲侄子又一次被便宜侄女怼得哑口无言,他面上仍然八风不动的微笑,一副与我无瓜的姿态。
齐孔目当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静静的看秦少爷表演。
还是沈丽姝见好就收,她也知道秦沣未必找不到反驳的点,只是给她留了余地,她也笑道:“我说笑的,读书是圣的事,怎么能跟庶务放在一块说,沣哥千万别介意。我跟大舅合伙开饭馆,其实是我出钱,大舅出力,他从十几岁开始在后厨干活,什么都懂,不用我费什么心,自然也能忙得过来。”
这时吃瓜看戏的秦郁松才悠悠的笑道,“我看不止如此吧,姝娘提供的,应该还有你大舅那些不外传的拿手好菜?”
沈丽姝嘿嘿一笑,“还是秦叔叔懂我,那您可要帮我们提些意见。”
第34章
天使投资人。
事业是男人的第二生命这句话, 正是徐大舅最近的完美写照。
以往他对待工作也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给人们十分沉稳可靠的印象,万万没想到跟沈丽姝合作开店, 会让他们这么热血上头, 用大舅母的话来说,徐大舅如今比他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都更夸张, 每天早出晚归、精力充沛, 热情洋溢的为创业做准备。
当然焕发第二春的徐大舅效率也很喜人,短短一周时间,不但把原来的副手厨师调教得可以读独当一面, 沈丽姝那天写好的八个菜谱, 徐大舅也练得有模有样。
所以今天的主菜就是这八道, 三杯鸡三杯鸭, 水煮鱼水煮肉片, 桥头排骨, 红烧肉梅菜扣肉, 辣子鸡丁, 以及沈进殊给小伙伴们预报的好吃的烤鱼。
别看准备的食材只有鸡鸭鱼肉几样, 花样还不少,每道菜的风味各不相同,共同点则是都拥有十分诱人霸道的香味, 因此当正式开始上菜时,整个院子都飘满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味。
沈丽姝家院子挺大,又运气好选了个大晴天搬家, 索性就安排客人们在院子里吃席, 一共摆了四五桌。
她家显然是没这么多凳子提供给所有宾客, 但好在这个时代的特色就是上门做客自带锅碗瓢盆板凳什么都不稀, 沈爹住在城里的同僚朋友们,早有准备的自带板凳来吃席,徐姥爷家更是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椅子凳子全搬过来了,再加上周边邻居也很客气的借了他们家几条长凳招待客人,足足够用了,就连小孩子也能得到一个座儿。
五花八门的桌椅摆在院子里,也给这里又平添了一份热闹景象,在主人的热情招待下,宾客们谈天说地气氛正好。
等到开饭,这种热闹就变成了热火朝天,面对每桌相同的菜品和份量,所有客人的反应也同步了,不约而同的大快朵颐、埋头苦吃,院中一时间只有火热的进食声,以及偶尔有人无意识发出的“真好吃真好吃”的呓语。
就连说好要给意见让他们改进的秦郁松,尝过几道大菜后也只有竖大拇指的份,“姝娘这回可是给我出了好大一道难题,若是寻常菜品,倒也能根据在别家品尝的经验,给出一些个人见解。可今日这些硬菜,食材看似普通家常,做法却极为不寻常,充满了巧思,味道更是无可挑剔,从未在别处见识,这让我和齐兄如何点评?”
这桌只有两个大人,秦郁松浅尝辄止,面对满桌令人把持不住的美食,他却依然保持着矜持,一举一动充满着大家风范。
另一位成年人则是截然相反的风格,齐孔目自由自在惯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从不拘束自己,他最爱那道裹满蒜香炸得外酥里嫩的排骨,便吃得停不下来,一口一个嘎嘣脆,毫不客气跟同桌的小朋友抢吃食,就连说话也没停下夹排骨的动作,“我倒是觉得,非得在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是不行,这些菜的味道无可挑剔,倒是摆盘还可精进,份量无需这般扎实,摆得精致一些,那就色香味俱全了,往后可以跟张家酒楼比高低。”
张家酒楼算是这附近的地标酒楼,放在整个汴京也是top前几的那种大酒楼,被列入外地人进京必吃名单,足见其在汴京人民心中的地位,齐孔目拿他们还没影的小饭馆跟张家酒楼比高低,简直是登月碰瓷。
但她又不是张家酒楼的老板,听到这话没有悲伤只有欢喜,明知道齐叔叔拉踩得厉害,沈丽姝也笑得合不拢嘴了,当然口中还是意思意思的谦虚了下,“齐叔叔快别取笑我了,我们这种小本买卖,哪里敢跟大酒楼比肩。”
秦郁松顿时好笑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么,姝娘平日里信心十足,这会儿怎么反倒谦虚上了?”
沈丽姝振振有词:“那再有信心也要实事求是,我跟大舅只准备开个小饭馆,还没开张就想着脚踢张家酒楼,是不是也太过于自信了些?”
秦郁松和齐孔目被她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唯独不想过去跟小屁孩们混、于是就赖在成年局这里偷听对话的老实孩子秦小沣,此时又忍不住嘴贱接茬,“那你们像张家酒楼那样,也开个大酒楼,不是就有可比性了么?”
“问得好。”沈丽姝抓住机会一通输出,“沣哥不考状元是因为不喜欢吗?”
终于把上次在大佬那里累计的憋屈,连本带利送给秦沣,沈丽姝简直清气爽,莫名其妙被扫射的秦沣整个都傻了。
明明他就是很正常的提问,为什么又阴阳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秦少爷这回是真的伤到了,脸色一阵赤橙黄绿青蓝紫、如调色盘般的精彩变化后,定格在了黑沉沉,转头去向现场唯一的家长叔叔求安慰,然后就发现他叔笑得好大声。
秦沣:……
好在旁边还有个便宜亲戚齐叔叔。
齐孔目他大嫂好歹是秦少爷的亲姑姑,他逢年过节都要替大哥大嫂去秦家送礼,碰不到少爷们也就算了,若是不巧碰到,他们还是要按着辈分喊他一声叔叔,并礼貌像他见礼的。
好为人叔的齐孔目很积极开口帮秦少爷解围,“我想起来了,这宅子是姝娘自掏腰包买的,即便是烤肉店日进斗金,要买这样地段的宅子必然也很吃力,姝娘是不是已经花光了手头大部分钱财,暂时只能从小饭馆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