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头发上还沾着些潮湿的雨珠。
没有和她打招呼、看起来倒也不像心怀不悦,只是握着一杯苏打水敛着剑眉,仿佛真的只是偶然经过来坐坐的陌生人。
宁宥仪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三小时零五十二分钟,距离约定的游戏时间只剩下八分钟。
威廉很快注意到了斜前方这个穿着、样貌皆不俗,气质却分外低调的人。略略扫了一眼,便对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涌起了强烈的探究欲。
“这位帅哥是已经结婚了么?这么晚来泡吧,老婆不会有意见吗。”他十分自来熟地开口打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写满了好。
程昱闻言伸手转了转玻璃杯,戒指与杯璧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抬眸看了威廉一眼,语气玩味:“不会,我们各玩各的。”
语毕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对面正绕着发丝玩的人。
宁宥仪低低地笑了笑,将下巴支在手背上,歪着头看他。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眼波婉转潋滟。
“可以玩到什么程度,做什么都可以吗?”
她说话习惯性地爱咬着尾音,嗓音里似有钩子,性感慵懒的情惹得身旁的少年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连着来这儿许多天,第一次碰上这种天菜。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程昱掰了掰指节,发出了些细微的声响,沉默地仰头吞了一口有些酸涩的液体,喉结滚动出刀刻般的弧度。又低头看了看表,再度抬眼时表情更散漫了几分。
“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
23:57,敲响零点钟声的布谷鸟已经打开木头门,做好了准备。
宁宥仪从高脚椅上站了起来,小臂搭在大理石台面上,突然倾身凑到了程昱的耳边。一股混合着玫瑰花香与青草气息的香水后调扑面而来。
程昱微微挑了挑眉,听见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拿腔拿调地说:“我是没机会了,但你还有愿望可以实现啊,哥哥。”
说完就迅速回到原位,转身拿起了外套和提包,问程昱方不方便载她回家。
“姐姐,我也可以送……”
威廉看着她意欲离开的身影,一并起身还想挣扎几下。他都错过了什么?电光火石之间,怎么这俩人就心照不宣地勾搭上了。
刚想掏手机要个联系方式,就见面前西装革履的人伸手搭上了宁宥仪的肩膀,一把将人搂向了过道。
动作不甚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绑架小猪崽。
“下次一定。”
宁宥仪转过头明艳地笑了笑,空气中回荡着她娇俏的声音,很快又如雨滴砸向海面,被淹没在了嘈杂的喧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