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误会了,他太忙了,过一阵才能回来。”徐庭旭抿了抿唇,开车把他们送进医院。
到医院大姑又对徐庭旭一阵道谢:“经杨啊,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得误会言清很久,都是那个节目组害得!”
“不打紧,消除了误会就好。”
……
江言清从下飞机片刻没停歇进行直播。
纪锦的位置被另外一个人顶上,变成非常常规的访谈。
忙到晚上十一点,他出了摄影棚,明天没有工作,可以好好睡一个觉。
江言清正等着司机,碰上了他母亲安宁。
他很意外,安宁还没走。
安宁临时录了一段视频后,没人管她,她被丢出节目组外,等了一夜强行闯了进去。
她双手合十搓着手掌,恳切地对江言清道:“言清,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安宁这两年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会所嫌弃她年龄越来越大,把她赶了出去,她自立门生接客户。
外头那群男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骂她甚至强迫她,为了养活自己和江陶,安宁忍受这种生活很久。
她没有另外招待客人的场所,只能把他们带到家里,江陶为此经常和她大吵大闹,母子俩的关系临近冰点,日子艰难。
这次答应徐庭旭来,为得也是钱,但徐庭旭这王八羔子,拒绝支付费用,安宁知道没脸见江言清,为了生计,不得不碰碰运气。
江言清冷眼旁观安宁的倾诉,“我听人说,前些年你们以为我死了,你连警察的电话也不接。”
这是茉莉转述给他的,当时茉莉不知从哪里听来他前些年的事情,拉着他一晚上忿忿不平,说他母亲简直不是人,亲生儿子遭遇不测也不管,气得直冒烟。
江言清被亲情伤得太深,听到安宁在以为他死后全无动容已经没什么感觉,甚至看见安宁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隐隐觉得可笑,“你是来要钱的吧。”
除了要钱,江言清想不到安宁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二种可能。
安宁当然不肯承认她的目的,一直可怜又委屈地诉说着她的不易,“我是一个妇道人家,你那爸爸死也找不到人,我要养一个小孩,那个姓纪的逼迫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江言清太了解安宁的这幅样貌,委屈的脸蛋包裹着道德操控着他的人生,“所以你觉得你很伟大?”
“我生了你养了你,你为什么不能够做出点牺牲?”
从前江言清听到这番话会难受伤感,解释母子关系应该的正确方式,现在只觉得可笑,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解释?
对于安宁而言最好的报复是不给她一丁点利用价值,不给予她钱财,落寞到风尘中。
江言清径直往前走,他想着节目组的人能放安宁进来应该是安宁闹了,安宁用着江言清母亲的身份胁迫安保,否则这块地盘以外人绝无可能进入。
他发着信息,指挥着人,把人赶出去,不想再见到这人。
母子偏在这时候心有灵犀,安宁感知到江言清下一步动作,猛地扑上去用指甲掐着江言清露出的手腕,狠戾地道:“我是你母亲,你不赡养我,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江言清皱着眉推开她,他的手腕被安宁掐得留着点点红痕,而安宁站不稳跌倒在地。
“可以。四年前你公开发言污蔑我的证据确凿无疑,我也可以继续向法院恢复审理案件,以我现在的地位,你得赔偿不少钱,雇律师费的费用,你拿得出来?”
安宁的口袋已是捉襟见肘,哪里能够雇佣得起高昂的律师费,她的目的并不在此,试图唤醒江言清的母子情分才是真,慌乱地道:“我、我开玩笑的,言清,你别误会。”
江言清早就心灰意冷,安宁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他的人已经赶来,拖着暴躁的安宁往外走,抛垃圾似的丢在节目组门外。
h市的冬天也冷混杂着干燥的寒风,江言清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夜会下雪,他抬起头仰望着漆黑的天,并没有下雪,可为什么他眼睛是湿润的。
陆谊的电话打进来。
小孩变声期到了,沙哑带着粗糙,朝着电话叫:“江老师!你怎么还不回来!明天是元旦,说好了早点回来早点休息一起出去玩!”
江言清笑着回他,“马上到家了。”
他最后看了眼安宁离去的位置,转身迈步。
那些质问上天为什么让他孤单一人的日子,早就随着时间慢慢淡忘,无所谓了,他现在已经有家了,陆谊会在家里等着他。
这件事的后续江言清不曾知道过。
那天安宁被江言清赶出去后没有走,试图通过外围边角爬上去。
她年龄大了,又经常被男人玩弄,身体素质比不得以前,好不容易爬上去,手一滑重重地摔了下去。
脚脖子扭伤,腰被树枝划伤,她没钱去医院,不再试图闯进去,“哎哟哎哟”地扶着老腰艰难打车去火车站。
徐庭旭送她来时包吃包住,节目不需要她了,一脚把她给踹开,她今晚不知道住哪儿,只能打的去车站买一张返程票。
到了火车站,安宁和司机吵架,她觉得司机绕了路贵了五块钱,司机认为她无理取闹。
骂骂咧咧半个小时,安宁才去售票窗口买票,明天是元旦,她得回去陪她儿子江陶过新年。
坐了一夜车,安宁回到家时江陶好像不在家,她情一顿,迅速冲进她房间里翻着她的大衣。
江陶被她养坏了,天天逃课不去学校,偷她的钱去网吧上网,果然她的钱又被江陶给拿走了。
安宁哭作在地上,喊天喊地拍着地面,她后悔了。
她从没想到江言清有一天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影帝,当明星多有钱,随随便便拍广告上千万进账,早知江言清现在是高贵的大明星,她就不该舍弃江言清保江陶。
可她后悔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