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知道秦随只是在利用自己,沈惟舟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安安静静地扮演好一个花瓶美人的角色。
秦随听见怀里人的气息归于平稳,原本稍快的步伐变慢,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小心。
“这也能睡。”秦随冷嗤一声,“毫无警惕之心。”
墨发垂下,瓷白得仿佛一掐就断的手腕露在外面,清晰可见其上黛青色的脉络。红色的流苏和黑色大氅交织在一起,帝王小心翼翼地把人护在自己怀里,两人的身形在深沉的夜色中隐去。
两人的身后跪了一地,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还有几道身影正挺直站着,目送那两道人影离去。
姬衡玉面上含笑,轻摇折扇:“盛空阳?李修沅?破阵曲?”
“有趣。有趣。”
“我们会再见面的,对吧?”姬衡玉展开手上的字条,看完之后一捻,纸张在手上化为齑粉,“沈惟舟。”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贴贴老婆的一些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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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文天祥·千秋祭》
拼得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秋瑾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昌龄《出塞》
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六州歌头·少年侠气》
第章
做戏做全套,秦随一路抱着沈惟舟回到了寝宫,路上遇到的人也都免了他们的行礼,生怕吵醒了沈惟舟。
沈惟舟睡得很沉,秦随看着怀里人的睡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把他叫醒让他回拂云轩,而是轻轻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烛火摇曳,映在青年瓷白/精致的侧颊,鸦羽般的长睫卷翘,像小刷子一样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睫边有颗小痣若隐若现,几缕柔软的黑发落在枕头上,刚刚好挡住了那处。
秦随眉心微蹙,居高临下地看了床上欺霜赛雪的美人好久,还是伸出手……搭上了他白皙纤弱的腕。
没有武功。
是他想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无数个瞬间,沈惟舟给秦随的感觉都不是那种病恹恹的娇弱美人,而是与他势均力敌,甚至比他更强一筹。比起他表面上的单薄病弱,秦随更觉得他像是在扮猪吃老虎,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时候,轻笑着给你致命一击。
但他每一次的试探都被挡了回来,沈惟舟的表现完美无缺,就是那副表里如一的温润病弱模样,仿佛走几步路都会咳血,被人欺负了也只是好声好气。只是偶尔暴露点锋芒,勾起了人更深的好与探究。
秦随今晚抱他回来,说是单纯的囿于美色也不见得,更多的可能还是一种试探。
如果是真的,那什么都好说,想要什么秦随给他便是。
如果是装的,那秦随也很好,他能为了他的目的,做到哪一步?
秦随看着身下这人安稳的睡颜,慢慢俯身靠近,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那艷红的唇珠,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像极了被美人勾引而晕头转向的昏君。
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下一秒,美人睁开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满是清明,看上去带着几分冰冷的漠然。
而此刻他的右手,正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朝向手掌心,修长的手中鲜血淋漓。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一滴一滴,滴到了尊贵的龙床上,溅到了秦国最尊贵帝君的衣角。
在沈惟舟意识里面喊得撕心裂肺的系统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又是把心提起来。
【他大爷的,狗皇帝又在试探你!】
【5555他好像想杀了你,我滴宝快跑。】
秦随与沈惟舟此刻的姿势极尽暧昧,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毫无亲密可言,冰冷得像是要把周围的空气也一并冻起来。
秦随突然笑了,松开握着匕首的手:“醒了?”
沈惟舟没有松手,匕首仍然被他握在掌中,血就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秦随,眉眼冷淡,看不透在想什么。
秦随见状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匕首:“怎么不说话……”
未尽的话戛然而止,秦随狭长凤眸中出现难得的怔愣。
靠得实在太近,也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毫无防备之下,沈惟舟轻轻一揽,秦随就朝他倒了下来。
秦随反应自然是很快,但沈惟舟比他更快,匕首落地的清脆声响起,手掌抚上秦随露在外面的半张侧脸,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但秦随已经顾不上了。
沈惟舟吻上了秦随。
温软殷红的唇瓣贴上有些凉的薄唇,青涩到有些笨拙的唇齿相接,却快让人发疯。
秦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沈惟舟把血抹了他一身一脸,面具后的眉眼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