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儿不答他的话,快步走出,她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人护着她,可不敢与外男说话,要是惹了闲话沈临川回来定然不高兴,不说是他了,旁人的唾沫也要将她淹上两遭。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等到沈临川回来,他的眼睛好了,家里的日子也能过的更好一些。
施玉儿想着,心中也欢喜,不再计较旁的,等走到药铺门口,她步子稍顿了顿,然后走进去,见四周无人才低声问大夫道:“大夫,可否帮我开一副避子药。”
老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柜子底下拿出一包药递给她,说道:“三十文。”
就当施玉儿自私好了,昨夜虽说欢愉之时心软过,照着沈临川昨夜里那做法,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会怀上孩子。
避子药提在手中并不重,很轻,但她却是像做贼一般的快步走着,哪怕知晓没有旁人知道她用的什么药,但心中却还是不大痛快。
她回巷时王州还站在门前,好似在刻意等她一般,见她来,殷勤地递上一篮子鸡蛋,“沈家娘子,要过年了,我送篮子鸡蛋给你吃。”
“多谢了,”施玉儿不接,而是避嫌选择快步绕过,压低了声音道:“我家还有些鸡蛋,就不要你的了。”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王州面上的笑也垮了下来,咂了两声琢磨道:“真是个好货色。”
作者有话说:
沈临川有人觊觎你老婆!
其实玉儿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但是沈临川对她还真的蛮好现在,以前毕竟俩人也没什么感情,现在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女鹅还给他放血熬药,是颗石头也该心软了。
接下来就看沈临川怎么把老婆哄回家啦,他嘴蛮笨的,还要学,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太对,不是他不带女鹅回去,女鹅跟着回去了路上太危险啦
为了弥补小沈的笨嘴,咱们什么时候搞个双更吧!一天六千我觉得不太够看,大家说什么时间就什么时间,今天或者明天吧,我看评论之后如果今天加更就是下午三点,明天就是早上九点两章一起发出来,等你们哟~
第四十七章
十二月三十一, 年夜。
巷子里的人家都放起了鞭炮,斜桥巷拢共住了八户人家,家家户户门前都有放鞭炮后留下的淡淡硝烟味道, 夜还未完全黯淡,在微弱的光中, 各家院子里都响彻着欢笑声与酒盏交碰的声音。
酒肉的香气以及炊烟的暖意飘散到天的上空, 与无数家的烟火气相融,萦绕在济州的各个角落。
施玉儿今早吃了昨夜的剩饭, 此时已经早早地便进了被窝,她不想过年, 一个人的年过的有什么意思。
她侧躺在床上, 乌彭彭的发散在软枕之上,她枕的是沈临川还在家时枕的那只枕头, 上面有一块破了的地方被她用线缝好, 修修补补了几次之后反而绣出了一朵花枝的样子来, 有股说不出的好看。
各家的欢笑声像是争先恐后般挤到她的这方小小院子来,她不想听,将身子缩在被子里,但那些声音却是长了眼般顺着缝隙一下一下地往里钻,让她有些烦躁。
屋里只燃着一盏蜡, 今早的时候王知府派人送了些布料吃食过来, 施玉儿收着了,却没有想动这些东西的心思, 她一个人在家, 无论如何也是过, 但是到底一个人过年还是太孤独太冷清了一些。
施玉儿叹口气, 望着檐上干裂的木纹, 木柱之上有密密麻麻的蚁洞,绕着一圈细细的蛛丝。
她沉默了一会儿坐起身来,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柿红色的长裙,长裙上绣着一株海棠,从裙摆处开始的花枝一直延伸到领口前,花蕊上嵌着的是珍珠。
这条长裙是她从家中带出来不多的几件衣物之一,施玉儿抚摸着裙摆的纹路,轻笑了笑,将裙子换上,然后坐在柜前细细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镜中美人娇若芙蓉,唇不点而红,眉目弯弯,两腮白嫩,施玉儿触了触自己的腮,忽然间想起来沈临川很喜欢碰她的腮,他的手有些粗,碰上去痒痒的,很热。
她抿了抿唇,将披风披好,推开院门去厨房打算给自己做一顿年夜饭,到底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也要好好待自己。『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王碾送来的吃食很多,施玉儿拿了一只鸡来炖汤,给自己煮了一碗鸡汤面,面很香,她一个人坐在厨房不知不觉竟然将一整碗面都吃完了。
吃饱后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索性一个人无聊,便坐在厨房烤起了火来,前几日还晴着的天气这几日又阴了下来,大抵这几天冷过后便要开春了。
等沈临川再回来时,那便是三月快四月的日子了。
屋外的雪下的很静,落在屋檐上院子里,蛋黄用小牙啃着一只鸡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又是蹬又是扯,好不容易咬下一口肉来,自己小小的身子也在柴火垛子旁滚了一圈,变成了一只小脏猫。
施玉儿将厨房的门打开一条缝,隐约能从院中窥见街上的灯火,今日中午的时候街道两边就已经挂起了灯笼,此时亮堂堂的一片,好似坠星一般明亮。
在无边的夜里有一块刺目的明光,她的心中霎时间安定了些下来,不再显得有那么多的寂寞与无奈。
她的面上挂着笑,时而望蛋黄,时而看门缝中一片乌黑的天,又看柴火烧着时发出的火光,她将笋般的玉指放到火光前,便见有如街上灯笼里一般的光从她指缝中透出来,将她的指衬的白皙又红润。
施玉儿想让沈临川的眼睛恢复,想让他也看看火光的跳跃,看昼夜的更替、星子的光、月的圆缺、水面的倒影与天的蓝。
只要一想起来二人的离别是为了之后更好的相逢,施玉儿的心中便也释然了,尽管她一个人睡觉时总会冷的蜷缩起来,总会在夜半惊醒,却没有一个人紧抱着她,吻她的脸颊。
这种感觉很怪,她明明好似对沈临川还有些陌生,明明不想将自己这么快这么完整的交出去,但是实际上她已经在试着慢慢向那个人敞开心扉,试着让他走进来。
施玉儿侧着首,看蛋黄吃饱后蜷到自己的足边,想起小猫儿刚来的那个晚上,沈临川的试探与小心。
她的确是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呵护着的,被放进了心中,在一个只有二人知晓的角落里默默温存。
只是施玉儿却不知道自己在沈临川的角落究竟占了几分位置,她不想将自己那么完整的袒露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她对沈临川几乎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在二人分开前他的心中大抵是有自己的。
她从来不问沈临川的事情,沈临川也不会主动的提,所以他们哪怕曾经亲近到缠绵在一处,亲近到肉与肉相融的距离,可是实际上那分陌生感却一直是施玉儿心中的一根刺,偶尔想起时便会刺的她发疼。
疼痛的来源在于她不问,不知道,不了解,而沈临川不提及,不坦白,不交代。
就像她以为沈临川是从来未见过光明,可是实际上他是见过的,或许施玉儿想的星子闪烁在他的心中只不过是从前看腻了看倦了的景色,没什么好在乎的,就算一直一直看不见,他也不会有所惋惜,他的心中已经保留了那一幅画卷。
蛋黄打着呼噜,施玉儿怜爱地戳了戳它的额,将灶里的火熄了,便将门推开一条缝回房。
房里很冷清,冷清到时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想念沈临川了。
院子的门被很大声音敲响,施玉儿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敲她家院子的门。
她有些害怕的将铲雪的铁锹握在手里,冒着雪去开门,敲门声有些急,她将门打开一条缝,便看见是王州正醉醺醺地站在院门前,站都站不稳。
此时隔壁的王家又是哭又是笑的声音传来,配上王州这幅模样,施玉儿将门缝又掩了掩,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王州的目光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在施玉儿的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他咽着唾沫,一张脸红的异于往常,痴笑道:“沈家娘子,你家夫君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