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祁祸因为她受伤,当不了飞行员,她一辈子都还不起。
祁祸眼眸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她说是她惹出来的事,可是冲突是由他引起的,而他引起冲突前,压根就没想过,什么飞行员身上能不能有伤的问题。
本来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处理得也挺好。
挺小一事,三两句话的功夫,问题就解决了。
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可在有关于她的事上,他还挺想了解得深一点儿。
尤其他发现,祝含烟平时看着,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但实际上好像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
“你那有我手机号,下次再有人敢惹你,直接找我,记住没?”祁祸目光灼灼,盯着她眼睛。
祝含烟人没动静。
像这种她什么也没干,别人来惹她的事,她从小经历得不少。
在她还小的时候,还抱着对家庭温暖的期待,在外遇到了麻烦,会回家告诉父母。
但是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
“别人怎么不欺负其他人,就欺负你?你想想你自己的问题。”
小小年纪的祝含烟,很听父母的话。
就真抱着腿,整宿睡不着,一边害怕一边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后来大了点儿才知道,她没有问题。
有些人身上的恶意,就是天生的。
但那个时候,她早已习惯,被欺负不告诉任何人。
也不信任何人。
祝含烟陷入了回忆里。
祁祸就站在她对面,却看到她明显思绪飘远。
晶莹剔透的眼珠上,好像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那些回忆好像并不美好。
“祝含烟。”祁祸一字一顿叫她名字。
祝含烟知道自己要是不回答,在祁祸这儿就过不去。
她轻声说:“知道了。”
这天,他们两人都知道,混混们不会再回来。
但祁祸依旧把她送到了师大门口。
一路上,祝含烟都感觉祁祸心情好像很好。
她有点儿怪。
按理说解决了一桩麻烦,该高兴的应该是她才对。
而这样的猜测在到达师大门口,两人站住脚的那刻,得到了验证。
两人本是肩并肩走的。
祝含烟停下脚步准备和他告别时,他旋到她面前,两手懒洋洋地插着兜,微微俯身凑近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祝含烟可以看到他眼尾下有一颗极淡极小的痣。
他鼻息间带着茶花薄荷糖的甜凉气息,触上她肌肤。
祝含烟后退了半步。
祁祸没在意,只轻笑一声:“飞行员身上不能有伤?你倒了解的挺清楚。”
祝含烟完全没意料到他一路好心情的原因是这个。
她一直以来都对飞机感兴趣,所以对飞行员也有一点了解。
才会在刚才被他逼问时下意识说出那番话。
祁祸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祝含烟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她扭过头,没接他的话,“我回寝室了。”
回寝室洗漱完,祝含烟脸上的热意都没散完。
可她分明照过镜子,脸已经不红了。
今晚她没拿书上床,背靠着墙,拿着手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