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在背后,也许一推就能出去了,领域之外,春只是一个冰冷冷的受赫维希管束的剑灵。安西娅掏空了脑子才想起这几句唬人的诅咒话为自己拖延时间。
“可我不是人。”他偏了偏头,情无辜。??剑灵自然是不会下地狱的,毕竟就连恶人能不能下地狱都是未解之谜。只是这么一打岔春明显松懈了,安西娅用力推开了他,向着门口跑去。
领域由魔力织就,自然最好还是用魔力进行压制。但现在没什么法子,只能试试暴力了。
门内没有锁孔,安西娅先是用力推门,不出所料没推开。再然后她摸了摸耳垂,一把铁杵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紧握住这足有半臂长的棒子砸向大门,耳畔却是冰层破裂的咔嚓声,伴随着凛冽的缕缕寒气,飘忽着,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过是一个剑灵。”安西娅低声轻喃,握紧了手中的铁器。
不过是一个剑灵,一个囿于剑身之中、受制于他者的剑灵,此刻却能将她束缚在这么一个低级无聊的魔法阵中,无可逃离。
就是因为她失去了魔力!
铃音清脆,是春来到了她的身后。安西娅真佩服自己此时还有如此细致的观察力——原来春身上不只腰间缠着铃,脚踝上也有。
他是走过来的,一步一步,逶迤着雪色的长袍。那块布料曾经从不会染上尘埃,只因他始终是虚幻且漂浮的,从未有过实体。
雪白的睫毛掩映着雪白的眼,雪白的手掌难以掩饰他污秽的亟待强迫她的心。
“安西娅,主人默许了。”他在她的耳畔轻声道,灼热的气息诡异地透着寒气。
从这一刻开始,安西娅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就算再不了解剑士,她怎么会不知道剑灵深受着剑主的约束。赫维希一定一定知道春干下的那些事,没准还是他怂恿的。而且,她并没告诉过赫维希自己魔力消失的事实,是谁告诉他的?白·萨雷蒙吧,他肯定什么都说了。
“所以,给我剑阁的钥匙是做什么,耍我玩吗?还有你,你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为了羞辱我?”
“赫维希,赫维希!出来,回答我!”
他静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状若悲悯:“我与主人能共享感官和精,我即是主人,主人即是我。”
“哇哦,不愧是剑皇阁下呢。”安西娅阴阳怪气道,“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这两个无耻的家伙…”
这种程度的讽刺已经抵达了她修养的底线。
“是惩戒。”春一本正经地说道,宛若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对昨晚安西娅背叛行为的惩戒。接下来,在剑阁开启之前,我想怎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