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留在这里吗?”这里有好大一个储备粮,足够他恢复力量了。
艾德里安微抬起头,眼睛盯着这少年唇角边留下的一点血迹,身体是二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轻松畅快。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被他完全抛在了脑后,眼底的火焰剧烈燃烧着。
“你是谁?”
乌云眨了眨眼,忽然靠近了艾德里安,把冰凉的脑门贴上了他的脑门,一道亮光闪过。
“如你所见,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们来做个契约吧!”那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贪婪眼。
艾德里安低垂着眼,杀灭虫族母虫的秘强大的异兽身姿和不久前解决他的狂症的少年身姿在脑海中不断重复。
巨鲸变成了眼前这个少年。
“我能得到什么?”艾德里安活动了一下手腕,单靠双臂的力量起身,稳稳地坐在轮椅上。
他抬眸,赤金色的半长发遮住了耳垂,语气淡淡的,是商人的惯用姿态。
“你得表现出用处,我才能留下你。”
商人一向无利不起早,为了尽可能多的运送货物,星舰上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个顶两个用。而艾德里安身为帝国最有名的星舰商人,更是其中翘楚——据说他的恒常舰上,从来不养闲人,就连做饭的厨子,也会操作机甲。
乌云为了留下也是费尽了心思,他瞪圆了双眼:“我超能打的!”
他又扫了眼艾德里安被灵气肆虐过而肿胀的双腿,像是在看什么珍宝,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个腿,我也可以解决。”
艾德里安瞳孔一缩,很快恢复了镇定。
“那你现在解决吧。”他的语速稍微快了一点,但依旧是不动声色。
“我得先找到息壤,才能把灵苗给吸引出来。”乌云大大咧咧地说道,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自觉,“所以你可以让我留下来吗?我真的很有用。”
“既然暂时没用,那你就先打工一段时间吧。”艾德里安装作嫌弃地上下扫视了一遍乌云,“明天早上我要看见你人。”
乌云刚想问打工是什么意思,门外等待已久的船员终于敲响了门。
“老大,你那边有出什么事吗?”有人高声问道。
艾德里安打开了门,示意乌云出来,对着这些睡眼稀松的部下道:“这是新加入的船员。卓帆,带他下去找个房间吧。”
船长室的隔绝效果很好,他们的对话一句也没让下属听到,于是在下属的眼中,他们一向冷静自持的船长在某个美少年溜进房间后衣领变得凌乱,少年满脸餍足,一看就是经历些了什么。
众人心里生起了浓浓的八卦之心,等到乌云完全暴露在他们眼前,而艾德里安也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之后,众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你说监控上被打晕的人?他们检查过,还活着。那群大汉皮糙肉厚,躺在地上一晚上也没事,现在哪有打听老大的八卦最重要。
众人想道,又瞄了眼副船长卓帆,见他背过了身体,显然有意让他们盘问,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几番推推搡搡下来,一个看着憨厚的大汉被推了出来,他搓了搓手,友善地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叫乌格力,请问你叫什么?”
“你也姓乌吗?我叫乌云,今年一万零一十八岁了。”乌云分不清这些人在搞什么鬼,他在修仙界几乎不出门,所以人情世故十分薄弱。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怪的,但是想着自己是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打好关系这点他还是懂的。
他以前的家隔壁住着那条九尾狐,自己给了它不少果子,于是九尾狐就给他说过很多事情,还教了他好用的魅惑之术。
想起老邻居,乌云的眼中划过一丝怀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姓乌。”乌格力皱着眉说道,“我的名字全称是乌格力·帕石玛·格伦斯立·……”
“咳咳,你今年……是十八岁吧,船长真是禽兽啊!平常你们谁上谁下啊?”另外一个船员显然深受过乌格力名字的摧残,抛下了一个劲爆的问题,又缩回了人群中。
卓帆本来只是单纯在游打酱油,想借众人之口好好了解这个看上去像老大小情人的少年,没想到有人直接问得这么直接。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两步,只听见少年疑惑的声音响起。
“什么上下?”他不懂灵兽和人类换算年龄的规则,按照他们说的来也可以,只是后面这句话,他在说什么,“金毛不是人吗?什么禽兽?我才是禽兽。”
禽兽和灵兽都有一个兽字,他应该没说错吧。乌云想着,又用力地点了点头,来表现自己说的真的没错。
“我们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压了老大?”众人继续问道,像是这个消息被砸蒙过去一般,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的是刚刚吗?是啊!”乌云回想几分钟前自己吸取灵气的样子,说是趴在他身上,也没有问题。
灵兽的世界观里,受了伤被控制住的就是败者,胜者可以为所欲为。
想到艾德里安,乌云舔了下嘴唇,那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吸收过最精纯的灵气了,可比刚来这里碰到的那只虫子要好的多。
丝毫不觉得自己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乌云欢快地问道:“请问卓帆是哪个?我想睡觉了。”
众人的目光从迟疑转变成了敬佩,这可是能压老大的人啊!
乌云顶着众人的目光丝毫不畏惧,表现的很自然。
笑话,他这么厉害,武力值这么高,他们敬佩不是应该的?
有些人还想再问些细节,却被乌格力一把捂住了嘴巴。
“我是卓帆,你跟着我来吧。”卓帆瞟了下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船员,有些事再问具体可就是老大的隐私了,他可还想多活几年!
“哦,好的呀。”乌云应了一声,双眼清亮,蹦蹦跳跳地跟上了卓帆。
少年纤细的腰肢在衣摆下若隐若现,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群三观被重塑的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