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的时候,顾薏迎面遇到了陈曦月的母亲,这个中年女人仍然梳着一丝不乱的发型,正不满的和精科医生攀谈着什么,语气间全是命令。
顾薏从她身边经过,并不想停下来多说什么。
悔改吗?对这种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即使她女儿真的死了,她也会认为是医院失去职,借此大闹一通,而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下楼的时候,她想起什么,给顾时笙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姐?”这小子正是午休时间,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口齿不清。
“没什么,有时间过来找我,我带你去吃饭。”顾薏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
…
之后的一周,苏恪一直没有露面,顾薏不看新闻也知道,航生集团正在进行着一场很大的变革,而他作为总裁,一定也忙的很。
吃住都在顶层的vp病房里,她也就顺便见证了很多事情,苏恪的父亲苏行云在手术后第一次清醒了过来,恢复了几天后,警察就来到了病房,开始重新调查三年前的坠海案。
精科的陈曦月因为按时接受治疗,病情也稳定了不少。
送汤的阿姨天天都来,顾薏总觉得自己这几天胖了不少,脚踝也差不多消肿了。
看着阿姨那热情的脸,她想要拒绝那碗汤,又实在没办法开口,拿出手机给苏恪发了微信:“能不能不送补汤了?”
到了晚上,那边才回过来:“不行。”
简简单单两个字,看着却十分欠抽。
…
苏恪放下手机之后,围坐在会议桌上的人都在看他,宽大的室内冷气开的很足,在座的一身正装,都是业界难得的精英。
他已经完成了航生内部高层的一次重组。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散了吧。”苏恪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动。
虽然高层中有好几个长相出众的西装男,但毫无意外,他仍是中间最出众的那个,不光是因为英俊的长相,浑身上下冷恪的气势更人人感到惧怕。
“苏总。”人都走光之后,秦秘书这才凑过来,低声说道:“苏行水带了好几个股东过来,说要见您。”
“让他们去小会议室等着。”苏恪摆摆手,腕表在灯光下闪着莹莹的光泽:“不着急,多等一会儿。”
按了按眉心,他闭目养了一刻钟,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
到了小会议室门口,秦秘书替他拉开了大门,自己却低头守在了外面,可以往远站了些,避免听到里面的谈话。
一个多小时后,里面的人陆续出来,最前面的是几个股东,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满脸上都写着精明。
他们小声的互相议论几句,便领着秘书下到底层开车离开,随后出来的是苏恪,仍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气势压人。
苏行水是最后出来的,和刚才来的时候不同,此时的他完全是脸色灰败,眼中也不再有采,就像是重病的人似的。
“阿烈。”他忽然开口叫住苏恪。
苏恪转身,沉默的看着他。
苏行水张了张嘴,终于说道:“放过叔叔这一次,好吗?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
“从你把我爸爸推进大海,妄图侵占公司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亲人。”面对他哀求的目光,苏恪不为所动。
“既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真相,那你为什么一直任由我这么做下去呢?”苏行水仍不死心。
苏恪淡淡一笑,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人,面带嘲讽:“那时候我刚刚回国接管公司,对于内部的事情一概不了解,甚至连基本的商业规则的不清楚,而你已经牢牢的掌握了公司的大权,如果我不装傻,你又怎么会让我做这个挂名的总裁呢?”
“那之后呢。”苏行水脸上出现一丝悔色。
“后来?”苏恪冷笑一声:“后来也是一样,我需要借着你的手稳住公司内部的高层,保持公司的正常运行和发展,并且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等到时间来临,再把你名正言顺的赶出去,怎么样?多年来耗费的心血却原来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这样的感觉好受吗?”
至此,苏行水再无什么话可说,他只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可以不要连累到我的儿子吗?”
“可以,但是有条件。”
“你说。”苏行水答道。
“把你名下用侵吞公司资产置办的所有资产交出来。”苏恪看着他,挑挑眉说道。
苏行水走后,苏恪便回到了办公室,三年多的仇恨终于在今天了解,但他却没有太多的喜悦,情阴霾,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秘书又在外面探头探脑。
“什么事儿?”他皱眉问了一句。
“二少好像回来了,我接到消息,他今天买了回国的机票。”秦秘书这才说道。
“苏洲?他不上学吗?”苏恪挑挑眉,面色有点儿不好。
“他……好像退学了,这事儿太太知道,唯独瞒着您。”秦秘书低头。
气氛一时凝滞。
…
顾薏这几天在忙着搬家,事情总算解决了,医院顶层的保镖也少了很多,但是因为原先公寓的楼下出现过不明人员,所以她总觉的不太安全。
这个公寓是她早几年买下来的,本打算一直住下去,现在只好先出租上几年,看看情况再说。
撞坏的车子几天前就有人给她送了回来,不光是修好了故障,里里外外的又重新保养了一回,座椅什么的都换了新的,想必也是花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