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时,夏繁易听到她极轻的说了一句:“还好出事的不是瑶瑶。”
夏繁易心头猛地一跳,他低头看着面前的颜时莺,她唇边的笑容很淡,挽到耳后的长发露出柔和小巧的下颌,眼瞳像琉璃般清亮澄澈,仿佛看一眼就会被止不住的沉进去……
“你好好照顾瑶瑶。”颜时莺最后朝他说了一句,就转身就从礼堂走出去。
秦书瑶看到夏繁易折回她身旁,和负责舞台效果的人说了几句,就转身焦急的问他,“莺莺说什么了?她没事吧?”
她刚刚也有点被吓到了,现在脸色还微微发白。
但夏繁易只是朝她摇了摇头,就望向颜时莺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书瑶松了口气,又看到夏繁易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身体僵了僵,微微低下了头,摸了摸手掌上的新伤。
“你可以帮我上药吗?”她很小声的朝夏繁易说。
夏繁易很快回过,应了一声,握住了她伸来的手。
颜时莺走出礼堂后,草草擦掉了腿上的血迹,才没走几步就远远看到了耿闻安。
隔得有些远,她只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蹲在楼梯后的转角处,半边手臂被楼梯挡住不知道在做什么,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看到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颜时莺下意识上前几步,刚想开口就觉得心头一跳,下意识躲进了旁边的墙壁转角。
下一刻耿闻安就像察觉到什么,抬头朝颜时莺在的方向扫来。
没看到什么异常后,他又重新低下了头。
颜时莺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耿闻安是戏剧社里的大忙人,自从进入圣铂后颜时莺每次去圣铂十有八九都看不见他,要么他就是在社长室办公要么就彻底消失不见,她偶尔才在排练厅见过他几次。
但每次见他,他无一例外都是儒雅温和的样子,仿佛永远都在微笑,永远带着让人望尘莫及的高雅亲和。
可刚刚的耿闻安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脸上不见丝毫笑意,眼有如冰锋般,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颜时莺直觉这样子的耿闻安不是她该看到的,她该看到的应该是在社团和人前那样,永远风轻云淡从容优雅的耿闻安。
靠在转角平复了呼吸,颜时莺拔腿欲走,却一下子牵动了腿上的伤,猛然传来的巨痛让她忍不住抽了口气。
额头陡然冒出冷汗,她迅速压下钝痛感,放轻了脚步,从另一个方向去了医务室,心里却在想,耿闻安应该从头到尾没有看到她吧。
她走得太快,回到医务室时,腿上的伤口已经又开始流血。
医务室里没人,颜时莺自己取出了药水准备给自己上药,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越修宁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知道已经在那看了她多久。
颜时莺一愣,脸上迅速调整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状似惊愕的半启着唇望向他。
才刚叫出他的名字,颜时莺就被几步走来的越修宁掐着腰托到了床上。
“嘘……小声一点,会被人发现的。”
越修宁声音极度温柔,手上却做着与声音截然相反的事。
艹……这个禽兽。
颜时莺低下头,蹙起眉轻轻“嘶”了一声。
越修宁立刻将视线移到她的腿上,只见她玉雕般修长的腿上,鲜艳的红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夺目,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艳色。
越修宁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亮,他伸手抚上她伤口周围,轻轻按了按,“疼吗?”
颜时莺在他的目光下有些惶然的点点头。
越修宁起身把医务室的门关上,转过身发现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不禁失笑,“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看她还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越修宁忍不住故意凑过去啄了啄她嘴唇,看她微红着脸的样子唇边笑意更深。
他从她手上拿过药水和棉签,边动作熟练的开始帮她上药,边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你刚刚去见谁了?”
“夏繁……”才刚说出两个字,越修宁就目光一凝,猛地盯住颜时莺掐住她下巴,“你去见他?我说他今天怎么上午不在圣铂,难怪呢。”
颜时莺被他捏住下巴也不恼,只是很平静的开口:“你误会了。”
“误会?”越修宁语气冰冷的吐出两个字,颜时莺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颜时莺挥开越修宁的手掏出手机,竟然正好是夏繁易发来的消息。
夏繁易:“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的,你的伤还好吗?”
很快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瑶瑶很担心你。”
越修宁也凑过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消息,眼底的疑虑才逐渐消散,口吻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是他把你弄伤的?”
颜时莺点了点头,看完消息后就锁上屏幕,没回复他。
越修宁低笑了一下,充满怜惜的在她膝盖上吻了吻,“还痛吗?”
颜时莺摇了摇头,有些不舒服的晃了晃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越修宁抬起小腿猛地压在了床上。
颜时莺像是受到了惊吓般睁大眼,小声的唤他:“越修宁……”
越修宁眼中猛地爆发出灼热的亮光,就是这个眼,自从那天吻了她之后,他也尝试找过不同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相像到只一个眼就勾起他全身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