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瑶一直没看到季落青,起身避开夏繁易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越修宁也跟着她一起出去了,颜时莺连忙放下酒杯,尾随这两人出了宴会。
等颜时莺找到这两人时,正好听到了越修宁略带不甘的质问,“……为什么?你收到项链时,明明表现的很喜欢。”
越修宁声音顿了顿,苦涩的轻声发问:“是夏繁易送你的吗?这条……”
“对不起,”秦书瑶声音有点冷,“我今天有点累,真的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那么在意那条项链,我明天就把它还给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越修宁的声音也立刻跟着变冷。
颜时莺在角落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夜风有点凉,吹得衣着单薄的她有些发冷。
正想听秦书瑶回了什么,肩上忽然披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
颜时莺悚然一惊,连来人是怎么无声息接近她都没发现,她诧异的转过头,就对上了耿闻安含着淡淡笑意的脸。
他看了颜时莺一眼,微张唇似乎想说什么,颜时莺生怕他一出声害自己被发现,慌忙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唇。
耿闻安一愣,就看到颜时莺有些紧张的朝他比了比转角处传来的争执声。
他半眯起眼,似乎是在笑,也没挪开她的手,只是无声用眼示意了下她的腿。
颜时莺心思全放在了身后两人的对话上,一时没注意耿闻安到底表达了什么,正走着,指缝间突然被喷洒了炙热的吐息。
柔软的嘴唇在自己手掌下翕动,亲昵的像是在亲吻她的掌心。
颜时莺分辨出他好像在问自己的伤口,连忙收回手,飞快向他摇了摇头,边想着等他离开她就把手往他西装上蹭蹭。
实际上虽然她敢对自己下狠手,却也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小心她身上的伤,每天各种祛疤和呵护伤口的药从不停歇,上次耿闻安送给她的药她发现没毒后也给自己用的很勤快,很快就用掉了半瓶,准备什么时候用完了再跟他讨一瓶。
正想着,耿闻安又是朝她一笑,轻柔托起她的手,掏出手绢慢条斯理的给她擦了擦掌心,然后又在她手心放了瓶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药瓶。
如果不是确定这个世界没有读心术,颜时莺差点就要以为耿闻安能看穿自己的思绪。
身后的对话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在秦书瑶毫不留情、甚至冷漠的想要划清界限的发言里,两人不欢而散。
颜时莺再顾不得耿闻安,快速想着找什么借口能摆脱耿闻安,就发现耿闻安已经准备离开。走之前,他还不忘把她身上的西装一并带走。
太过于识趣,简直像过来没事就过来给她送个温暖走人。
颜时莺站在原地有些怔愣,实在猜不透耿闻安做这些的意图。
她探出头确认了下两人离开的位置,又马上掏出手机。
“我刚刚看到了瑶瑶,她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去安慰下她?她在晚宴后门的小花园。”
发给夏繁易后,颜时莺很快步上了越修宁离开时走的路。
也许是因为四下无人,越修宁身上流露出了平时从未见过的脆弱感。
大概是刚才的确被秦书瑶狠狠伤到了,越修宁现在的情绪还有些失控,四周越是安静他越是不受控制的想起秦书瑶那些伤人的话。
看到有人出现在他附近时,他毫不留情的冰冷出声:
“不要过来。”
大概是看他落单想来和他调-情的女人吧,平时他或许有那个闲情逸致陪对方玩玩,但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对方顿了一下,继续朝他走来。
越修宁不耐烦了,猛地站起来,“我说滚开听不懂吗?!”
却发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颜时莺,她好像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圆圆的无措的看着他。
越修宁一瞬间有些后悔,但他很快别过头,背对着她低低道,“……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半晌身后无人搭话,越修宁微微转头向身后看去,看见背后已经是空无一人,心底反而一下子空荡荡的难受。
走吧,都走了也好……
手上却忽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越修宁一愣,就看到颜时莺很自然的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你心情不好。”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越修宁眨了眨眼,随意“嗯”了声,反手握紧了掌心柔若无骨的手。
“不是说了不要过来了吗。”
他声音有些闷,却听到颜时莺开口:“我刚刚都听到了。”
越修宁只觉得手里一瞬间像握住了一块烫手山芋,身体都不自然的僵硬了起来。
怎么可能……她竟然听到了?听到了多少?她知道自己喜欢瑶瑶吗?她发现……他把她当成瑶瑶的替代品了吗?
才刚刚被秦书瑶冷言相向,后脚又被颜时莺听见了他和秦书瑶的争执,越修宁只觉得下一刻听到的就会是颜时莺说跟他说分手,心情一下子滑向谷底,烦躁和不安让他的喉头不自觉发紧。
一片冰冷的沉默间,颜时莺轻轻把身体靠在了越修宁身上,她握着他和他五指交错,声音像羽毛般轻盈落在他胸口。
“越修宁,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声音有一种安定的不可思议的力量,一瞬间就抚平了他心底的焦躁不安。
越修宁好像此刻才终于确认她到底有多喜欢他,他慢慢回头看着她,看见颜时莺靠在他肩头,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像天使般的笑。
“你不打算离开我?”他哑声问道,眼有些迫切的在她脸上搜索着什么,像是急切想在她脸上发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