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爷又被逗开心了,走出村了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路上看到人了赶忙放开,离了人再搂上。
程石砍树的时候杨柳搓草绳捆树枝,他刨树根的时候她再接过砍刀砍树,累了两人就坐着说说话,看寻食的鸟雀,冒出水面的鱼,从山上下来喝水的兔子。
有美人陪着,程石比上午可有干劲多了,傍晚挑了两担子湿木柴回去,学着杨柳的口吻问:“晒干拉到镇上卖,是不是也能卖一二十文?”
“有天分。”杨柳给他倒碗温水,“就凭你这领悟能力,咱家赚大钱指日可待。”
程石又哈哈大笑。
春婶在偏院收干菜,听到爽朗的笑声也忍不住乐,像她这个岁数的人,最是知道能找个让你笑的人过一辈子是多不容易。
晚上吃了饭,程石捡起扔在角落快要上锈的弯刀,站在木头人边上练刀法,杨柳端了针线筐点了蜡烛坐檐下,缝着手上的衣裳,不时抬头看一眼。
天色渐渐黑透,她揉了揉眼睛,吹灭了蜡烛绕着院子散步,想起来了捡块儿土朝男人打去,能用弯刀挡住她夸句好本事,挡不住就嘘一声。
“走了,回屋睡觉。”刀卡在木头上,程石脱下棉衫擦脖上的汗,他身上也出了汗,在月色下泛着光。
白天的活儿都忙完了,又到了两人被翻红浪的好时刻。
若论起春宵一刻值千金,程石敢拍着胸脯说他是天下第一豪富。
作者有话说:
石头:我最喜欢晚上了。
脑子糊了,先更这么点,明天加油。
第三十三章
立冬那日家里缺个人, 程石回来没几天,转眼就到了小雪,去镇上赶集的时候, 春婶嘱咐买块儿肥瘦相间的猪肉回来,要给他补顿饺子。
早上山风凉, 杨柳在外褂里套上了薄棉夹, 程石体壮火力壮,单穿了棉衫还卷起了袖子,两人并排坐在车辕上, 不像是一个季节的人。
马车在村里就独一架,每逢出来都要被人盯着, 在门外拉呱的人眼羨地盯着高头大马。
杨柳先婶子伯娘的叫人打招呼,“都吃了饭了?”
“早吃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镇上买些东西。”
走到村中间碰到杨大娘,杨柳问她要不要去赶集,坐车一起去镇上。
“不去,晌午来家吃饭。”杨大娘往家的方向指指, “今儿李王村的来下聘。”
杨柳应好, “我们从镇上回来就过去。”上辈子是没今天这事的, 她这个堂姐夫在她大爹瘫床上后就来退婚了。
她给程石说:“是我堂姐, 就是我们成婚时陪我坐婚车的那个,她快出嫁了。”
“有印象。”他还挨了她一攘,在客栈外偷看盖头下新娘的时候。
走到村东头,杨柳下车问她娘去不去,“有没有要买的?我给你带回来。”
住在村里, 她回娘家就是前后脚的事, 最初的时候她爹娘见是她回来了还站起来迎迎, 现在跟没出嫁的时候没差别,回家没人迎,离开没人送。
“扯几尺布。”杨母拿了串铜板从屋里出来,“买你们年轻姑娘喜欢的颜色,身形跟你差不多。”
她一说杨柳就明白了,看了眼坐在院里编筐的大哥,小声问:“准备送我嫂子的?”
杨母点头,“快走,别瞎问。”
又说:“就几尺布,别去你姐夫家买,免得他又不要钱。”
“好。”杨柳见程石又在摸大黑子,她坐上车说:“狗不嫌家贫,它不会背主的。”
的确是,大黑子天天去程家啃骨头,但都是吃完就走,就是杨柳留它,它也只是摇摇尾巴就急着要回去看门。
路两边是绿油油的麦苗,水田里枯黄的稻茬又生了新绿,放羊的老汉赶了羊群下去吃草,马车走过,人和羊回头望望,好心强的羊咩咩两声。
杨柳看到母羊鼓大的肚子,又起了养羊的念头,“羊也不怎么让人操心,天亮了牵出去吃草,天黑了再拉回来,反正家里养的也有牛,一头是放,一群也是赶,顺手的事。”
“那还要再建个圈棚,现在牛跟马养在一起就挺挤的。”养的东西越多味儿越大,程石不想坐在屋里能闻到羊臊,他起意另辟个地方盖个圈,把坤叔养的鸭子也给迁出去。
小两口你一言我一语,还没到镇上就把事商定了,买棉絮的时候跟小二打听了卖砖瓦的地方,买完东西绕过去就下了定金。
出镇的时候听到一阵鞭炮响,杨柳看了看天色,“这是谁家迎亲回来了?”
“哪是什么迎亲,是吴家迎继子。”一旁赶驴的人搭话,“吴家饭庄你们知道吧?吴老板死了儿子又没孙子,这不就绝后了,他只能过继个不懂事的孩子。”
说完忍不住忿忿呸了口,“老不死的,他儿子糟蹋了多少穷苦人家的姑娘,他还有脸再养儿子。”
“养也是给人家养儿子,家业也另主。”杨柳骂道,“不积德,还是要遭报应。”
“可不就是遭报应,我们村六七十岁的老地主前年还得了个老儿子,这姓吴的不知道有没有四十就生不了了。”吴家闹的事不小,知道的就没不骂的,“前些日子也不知道谁挑了大粪淋他家院墙上,一条街臭了好几天。”
程石坐在车辕上看杨柳一脸愤然地跟不相识的人一起痛骂吴家父子,对得她心的人恨不能引为知己,走到分岔路口不能同路了,她再三回头跟人家挥手,恋恋不舍。
“笑什么?”杨柳回头白他一眼,霸道的把手塞他怀里捂着,发厉害道:“你就偷乐吧,要不是我大度原谅了你,你也要被我这么骂。”
“是是是。”程石一一应下,“之前你在心里骂过我吗?”
骂倒是没骂过,杨柳倚着他的肩膀紧紧抿着嘴,夜深惊醒的时候倒是掉过两滴眼泪,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如果是婚前知道她前世的死有他的原因,她大概不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