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元身体躲在石壁后,露出一双眼睛,一丝不错地盯着外面,在歹徒准备上前一步将绳索套上公主脖子的时候,她把心一横,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瞬间一手将其背后别着的匕首抽出,抡起胳膊扔的远远的,然后想要继续借势把歹徒推进池塘里去。『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可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许清元刚刚扔完匕首,身子还没转过来,歹徒已经做出了反应。
对方一手拽住许清元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摔至眼前的地面上。虽然许清元平日已经注意保持锻炼,但仍旧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她心中肯定这歹徒必定是个练家子。
看着歹徒面上覆着的深色绸帕,许清元跟她较劲般努力抬起被制衡着的双手,想要摘下对方脸上的遮挡物。这一举动成功惹恼歹徒,她抽不出空去拿回匕首,便干脆地用绳子套住许清元的脖子,又怕公主瞅准机会逃跑,因此对许清元下了死手。
许清元几乎立刻就感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要被绞断一般,刺痛、窒息、呕吐感一瞬间全部涌上来,她双手往外扯着绳子,两腿乱蹬,但却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她本能地往后仰倒,双眼直直地看向歹徒背后上方,眼好像有些溃散。
跌坐在一旁的清珑公主的精仍然非常不济,她想着要赶紧救下许清元,但浑身却软的没劲,眼前视线也早已被血水模糊,挣扎着几次想站起来都未成功。
这样下去,等待她们的只能是俱毁的结局。
许清元的视线也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但她还在坚持,只要再拖一秒,多坚持一秒,她们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歹徒见她负隅顽抗,开始全身发力,誓要速战速决。她跪在地上,用四肢压制许清元,两人均是精高度集中,浑身极度紧绷。
就在许清元终于开始翻白眼的时候,歹徒却发现对方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歹徒脑中警铃大作,立刻要转身看看情况,但眼下以她的姿势要起身却非易事,许清元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牵制住了自己。歹徒为摆脱许清元,抬起手要给对方一个手刀。
与此同时,许清元泪眼模糊地看到,那歹徒半举着手突然浑身一震,她往下看去,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已经刺穿了歹徒的胸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歹徒身后, 握着匕首的张闻庭脸上不见惊慌失措,反而透露着一股狠劲。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 这一刀并没有刺中要害, 为制服对方,张闻庭接着双手拔出匕首,准备再刺一刀。
但三人未曾想到歹徒的身体素质竟然如此强悍。
被刺伤后, 歹徒的战斗力减损大半,但仍勉力抽身躲开第二次攻击。她见情况不妙,立刻一手捂着胸口往远处跑去。张闻庭立马跟上, 就在他抬手就能抓住对方时,歹徒反手卡住他的腕关节, 一下子卸去他的力道,张闻庭似乎有手伤, 他痛呼一声, 有所迟缓。
趁着这一丝机会,歹徒得以逃脱, 消失了踪迹。
“让人给跑了。”张闻庭返回来搀扶起坐在地上的两人, 同时有些懊悔, “如果能抓住她的话……”
许清元将衣服下摆放下来,脱力地坐在假山旁边静静平复。而当清珑公主反应过来自己终于得救之时,劫后余生的大起大落让她的精开始崩溃。
她扑到许清元的身上,抱着她痛哭不止,嘴里呜哩哇啦的语不成句。
考虑到公主现在是孕妇, 不能情绪太过激动,许清元虽然浑身发软, 但还是强行打起精, 抱着对方嘶哑着声音安慰。
好在没过多久, 远处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人数不少,应当是赶来的救兵。许清元自嘲地想,如果这会儿来的还是心怀不轨之人,她们基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好在来人正是皇帝及御前侍卫一众人等,许清元和张闻庭腿软地跪下向皇上行礼,但基本没人在意。
田德明忙跑过来把公主从许清元身上扒拉下来,小心翼翼地搀着她,急道:“太医怎么还没到,快去催啊!”
张闻庭看许清元伤情颇重的样子,他大着胆子膝行上前一步,叩首禀报:“启禀皇上,臣无能,没有留住谋杀公主之人,不过臣亲眼所见她是往东园门方向逃走的。『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自己的怀有身孕的亲生女儿差点在宫中被谋杀,简直是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皇帝冷寒着一张脸,沉声怒道:“查,今天就是把皇宫翻一遍,也要查出凶手下落!”
御前侍卫的梁统领立刻跪地领命,当场就要点走一半侍卫。许清元在思考后插嘴道:“皇上,臣以为还有一人应当捉拿。”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才纷纷投向她,许清元眯着眼睛定声说出那人的名字:“岁安。”
皇帝一挥手,梁统领会意,带人离开马不停蹄地开始搜寻凶手和不见人影的公主的贴身宫女岁安。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许清元脖子上的伤痕,皆大骇,皇帝即刻道:“把公主和许翰林扶到德禧殿中好生照看,将太医都请过去看看。”
现在宴会还在继续,为粉饰太平,皇帝不好久留,他带着宫人回到保和殿,但在场的人精谁都看出来方才必定有意外发生。
惊惧之后,许清元感到的是身体上无尽的乏力。王内官抢着扶起许清元,将她带去公主宫中。她一躺下挨着枕头,便觉得浑身更难受十倍,思极度疲惫困倦,在太医到来前便半昏迷了过去。
这一觉许清元睡得黑甜,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她问过宫女,现在是当天晚上亥时一刻。太医给她诊治过后说万幸没有勒断喉管,并无大碍,好好休养就是。
不过公主的问题比较严重,除去头上的伤确实是脑髓震荡之外,她的精也受到极大刺激。
起码许清元当时是有七成的把握自己不会出事,所以心理状态没出问题,可公主一直认为自己死到临头不说,临走前还要搭上一个许清元,绝望到极点,直到张闻庭出现突然将局势扭转,公主的心情大起大落,很难不出问题。所以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一直在说梦话。
万寿节以一种不太和谐的方式结束,即便皇帝已经尽力封锁消息,但当时宫中那么多人,都有各自的信息渠道,瞒不住的。
这天晚上皇宫中灯火通明,梁统领在彻夜搜查,许清元坐在偏殿案桌前喝了一碗粥,然后静静地听着外面侍卫们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和宫人的惊慌反应,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大早,许清元不顾宫女们的劝解,穿好官服去翰林院上值。其他人个个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一概不理,专心处理自己的工作。不过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有内官前来请她去面见圣上。
这个时辰皇帝差不多已经退朝,许清元被带到御书房外,经过通禀后进入拜见。前后脚的功夫,昨天认识的张闻庭也被带到这里,她揣摩皇帝应该是要询问昨日细情。
张闻庭看向许清元,她便把昨天的细节一一讲述出来,直把皇帝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门外通禀说梁统领带着抓获的岁安求见。如今岁安嘴里塞着布条,双手捆的严严实实的,不但脸上鼻青脸肿,身体其它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好地方,显然昨夜已经受过严厉的刑罚。许清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梁统领将岁安一把摁跪在地上,回禀道:“启禀皇上,臣昨晚在御花园西南角的山石背后发现了岁安。”
他不消皇帝吩咐,对着岁安厉声呵斥道,“为何要谋害公主,从实招来!”
“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岁安声音微弱地呢喃着,但她却说不出任何其他的东西来,更不用说是讲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皇帝脸色不好,梁统领急忙道:“岁安方才就一直狡辩,没想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请皇上再给卑职一点时间,卑职一定能撬开她的嘴。”
在皇帝准许后,梁统领眸光一寒,扯着岁安告退。
皇帝态稍微缓和一点,转头对两人道:“多亏有许翰林和……”
“臣是观阳伯府三子,张闻庭。”他上前一步主动接上皇帝的话,然后又守礼地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