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直接箭步如飞般就阔步走出了厢房,紧接着他就被面色不忿的阿杏“请”出了仙客来。
李渚霖恍恍然回到车上,将指尖的碧玉扳指快速来回旋转着,只觉得哪怕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都比不上现在这么心慌过。
他知阮珑玲心气甚高,是个说一不二之人。
她这份心气倒不体现在嫌贫爱富,誓要出人头地,反而是落在了那份志气与气节上。
一次受屈,百次不容。
二人自五年前分道扬镳,她就算心里有他,回头频望过无数次,可脚下的步伐却是坚定往前走的。
但凡是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们不可能了。
此世都无法在一起。
软言求娶被断口拒绝。
巧取豪夺…阮珑玲只怕会立即触柱而亡,顷刻撞死在他面前。
这就是二人板上钉钉的结局。
绝无转圜的余地。
阮珑玲宁愿敞开心扉,放下身段,去与个丧妻的八品鳏夫相亲,可对他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旧情人,却如此防范严密,无隙可乘!
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再去找她?岂不是触她逆鳞,惹她生厌。
那依她所愿,从此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不。
绝不。
既然上天让二人再遇见了,那命中注定她就是他的。
后半辈子,阮珑玲就该与他日日相对,夜夜同眠!
富国公府,留芳院昏暗的主房内,独留了一根蜡烛闪烁着。
张颜芙青丝垂落,着了身白色寝衣坐在桌前,清秀的面容,随着微弱的烛光翻腾跳跃,而变得忽明忽暗。
她眉尖蹙起,双眸几乎射出???火花来,厉声问道,
“简直可笑!
整整黄金十万两,竟买不来阮珑玲一条命?”
前来禀告消息的彩云浑身一颤,立即解释道,
“黄金十万两确实不是个小数,也引了许多刺客杀手来,原也答应得好好的…可、可谁知那些亡命徒听说她不仅仅是个普通商妇,乃朝廷命官家眷,弟弟还是今朝状元郎,倒又不敢了……”
敢动朝廷命官家眷,便是与整个晏朝上下为敌。
若敢冒犯,黑骋铁骑必诛九脉、灭全族!
此乃李渚霖当任首辅初时,就颁布的铁令。
“不敢?有何不敢?
前儿个叔叔不是还寻人弄死了个六品小官么?她弟弟不过就是个七品编修,又有何不一样?”
“……奴婢当时也是说的这番话。
可那些亡命徒说,虽说官品差不多,可二人的今后的造化可大不一样。
那个被割了喉的六品小官是外放的,不是京官,且年愈五十又后继无人,瞧着就没什么前程,所以才接了这一单。
可阮成峰可不一样,那可是高中状元的天子门生,今后眼看着可是要登阁拜相的,且听闻他多年来念书的束脩,都是那商妇搏命赚出来的,姐弟二人感情深厚,若是今后起势了,难免秋后算账……”
。
可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臢阴私,必得去外寻杀手不可!
若是调用自家富国公府的人马,未免也太过点眼了些,可偏偏自李渚霖上任之后,不仅以雷霆手腕血洗了朝堂,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也清顺了许多。
现在这种事道,敢干这种人命官司的人本就少了,偏偏那商妇还是状元胞姐……
可既然那商妇阻了她的婚事,那无论如何,张颜芙也是想要将她除之后快的!
“杀手若是难寻,就派人投毒!
下□□,鹤顶红,封喉散…这些一触即亡的毒药!
若是这也棘手,那就命人投些慢性毒放在她食饮中,连续半月,让那贱人七窍流血而亡!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莫非这些招数,也用得着让我来教你们么?!”
怒喝声响彻在房中,使得彩云心颤不已,额上的虚汗越冒越多,可也不得不颤着嗓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