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子能做得了主?”
“自然!
无论娘子想要什么,珑玲必成倍双手奉上。
且只要你愿放过我们母子,我在此立誓,绝不让任何人追究此行刺一事。”
阮珑玲看不见身后丫鬟的色,一时间分不清这歹人是真动心还是假动心,只感受到腰间推进的寒冰利刃,心中一凛,立马接过话头与之应对起来。
与此同时,她陡然生出些怪异之感,只觉得这个丫鬟虽然眼生,可这声音却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此事我说了不算,还需我家主子点头才行。
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玲珑娘子若是诚心,这就随我走一遭吧。”
离开顺国公府?
那岂不无异于案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现在小为安显然还在贼人手上,若是不依???,小为安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阮珑玲被身后的丫鬟推搡着往前,脚底踟蹰的同时,眸光不断四处张望,想要伺机朝周遭之人求助。
可一来张颜芙对顺国公府熟悉至极,挑的都是偏僻无人的小径,二来顺国公府御下极严,自从贺淑珺认下她的身份后,满府的奴婢都认得她这张脸,若无传唤绝不敢上前叨扰,就算是远远望见,也生怕会惊扰了这位未来主母的尊驾,大多都绕路而走,亦或者是恭敬埋头,连个眼都对不上。
“我劝你莫要玩什么花样。
我家主子吩咐了,若是午时三刻你还未上西北门外的马车,便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阮珑玲到底不敢妄动。
行至西北门外,阮珑球瞧见驻停着的马车,面色苍白如纸,惊惧之下扶着墙干呕了起来,趁着贼人厌恶转眼间一时不备,将随身的香囊扔在了墙根处,然后才在丫鬟的推搡下跨上了马车。
阮珑玲心知这一去,或就是凶多吉少,可她并未放弃试探,趁着哑巴车夫拿了麻绳捆绑她手脚的功夫,小心翼翼问道,
“娘子,你瞧我这一路来也还算配合吧?不知可否能告知,我是如何得罪你家主子了?如此我心中也好有个底……”
谁知话还未说完,阮珑玲的舌腔就被一团麻布堵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直到此刻她才彻底慌了,眼中流露出些气愤与绝望来,由喉嗓中发出忿忿的呜咽声。
见目的已经达到。
张颜芙也不屑装了,只居高临下冷眼觑着她,附身逼近,带着□□皮笑肉不笑,唇角微勾嗤了一声,
“阮珑玲,你这个贱人借着孩子爬到我头上,毁我婚约,抢我夫君的时候,必然想不到会有今日吧?”
“我就是不服!
不服凭何你浪*荡*勾*诱,违男女大防,与人婚前有私生下孽子,却还能得嫁高门?
而我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多年来只倾心一人,却被弃如敝履,要被发落去贫瘠之地,嫁给草莽了此一生?”
“想必你爱极了那个孩子吧?所以当年才会以云英未嫁之身十月怀胎生下他?
你只放心,既然你是第一个带他来到这世上之人,那我也必然让你最后一个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去冥界投胎。”
马声嘶鸣,车架颠簸了起来,朝不知何处的方向驶去。
张颜芙现已浑然瞧不出来半分大家闺秀的风姿,只满面
邪魅,狠厉异常,仿若浑身沐浴在狱火中的修罗夜叉。
“白绫勒吊?
鸠酒毒亡?
凌迟放血?
……无论哪种死法都好,总之你儿子死于何种手段,你便同样会死于何种手段,权当是我成全你们这一片母子情深了…”
阮珑玲由言语中瞬间明了了这婢女的真实身份。
张颜芙俨然已经疯魔了!
她瞳孔扩散,眸光震动,浑身上下都剧烈扭动了起来,虽手脚都被束缚住,可却也猛力撞击着门板,想要发出些声响引人注意。
一条白色巾帕朝她的口鼻捂来,在浓烈刺鼻的味道下,阮珑玲两眼一黑,彻底昏阙了过去。
。
牌厅内,象牙瓷牌被推到之后,揉搓混乱,然后又重新在金丝楠木牌桌上码成一条长龙,官眷贵妇们在仆婢们的服饰下,正惬意消遣着时光。
在这一片热闹喧嚣的氛围中,并无人会再去留意那个顺国公府即将入门的新妇。
头一个察觉不对劲的,是贺淑珺。
她一面在牌桌上摸牌落听,一面用眸光探寻着阮珑玲的身影,寻人未果之后,心中当下就生了些不满。
今日不过就是让阮珑玲陪侍得久了些,这人竟就借口更衣久去不归?莫不是瞧着已经点头答应让她入门,所以她就敢托大拿乔不尊长辈了?
还未装几天贤良淑德,这桀骜不服管教的本性就暴露了,那今后婆媳二人若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不知要生多少风波。
“怎得大半个时辰了,还没见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