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红大声喊道:“大家还愣着干啥,抄起家伙上啊。”
周义良也大声喊道:“大家快上。”
大家一涌而上,现场乱得像一锅沸腾的粥似的。
大家各自寻找能打得过的对手,马保清一条扁担舞得虎虎生风,一边打人还一边分心指挥大家:“红玉红豆柱子,你们三个合伙打一个,小心别受伤。”
“二宝,你别打他们的脑袋,打屁股打腰部打大腿;明知你反应快些,赶紧还手。”
田翠翠带领一帮壮实的妇女也加入进来,她们三人一组揪着一个狠揍。
葛红生带来的三十多人被众人分割成十几片。
这些人初时还挺嚣张,很快就被现实教做人,他们的武器被夺走了,人被摁在地上挨揍,惨叫声此起彼伏。葛红生被揍得最狠,脑袋挨了一板砖不说,脸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肿得老高,屁股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多少脚。
半小时后,当杨君苏领着场里的干部来达现场时,就看到葛红生以及他的喽啰们全被揍趴下了。
杨君苏心说这战斗力怎么这么弱,才半小时就被打扒下了。她脸上却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怎么打起来了,不是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吗?”
李卫红大声说道:“杨姐,他们这帮人就是来武斗的,一个个都拿着武器,我们是被迫自卫反击。”
小路附和道:“卫红说得对,我们是被迫还击。”
杨二宝睁着眼睛说瞎话:“葛红生先动手打了姐夫,他就是欺负老实人。”
杨君苏这才注意到人群中满脸是血、不在状态的温明知。她不由得心中一紧,赶紧过去问道:“明知你怎么样了?怎么满脸是血?”
温明知像是如梦初醒似的,咧开嘴笑笑,飞快地用袖子胡噜一把脸,摇摇头:“没事,流鼻血而已。”
杨君苏说道:“你看上去情况很严重,我扶你回去休息。”
温明知急忙摇头否认,陈波跟小路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硬架着他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家让一让,他受了重伤。”
众人也不知真假,一脸担忧地看着温明知,赶紧让开路。
被摁在地上的葛红生张开漏风的嘴大喊大叫:“你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是他先动的手。”
杨君苏冷冷地扫了葛红生一眼,说道:“大家用麻绳把他们捆上,用破布把嘴堵上,等我回来再发落。”
众人赶紧去找麻绳捆人,葛红生这帮人无论怎样怒骂挣扎都无济于事,他们就像案板上的鱼似的,只能任人宰割。
杨君苏把温明知送回家,温明知一进家门,赶紧实话实说:“苏苏,我真的没受重伤,我就是挨了几拳头,脸上都是鼻血看着吓人而已。”他第一次打架不如别人反应迅速灵活,好在二宝和陈波他们一直照应着他。
杨君苏不由分说地把他摁着躺下,严肃地说道:“明知,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受伤了,你现在伤得很严重,你被葛红生打成了脑震荡,现在不宜移动,你好好躺着养伤,好好配合我。”
温明知看着杨君苏的眼睛,瞬间明白了。
他还想还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院外有人急声呼唤:“君苏,明知。”
来的人是于凤华和温阳秋,两人一脸慌张。
杨君苏见后面跟着的还有别人,便走上前,把于凤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妈,明知没事,但我需要他有事,你留在家里照顾他。”
于凤华立即心领会,立即很配合地带着哭腔喊道:“我的儿呀,你咋被人打成这样了。”
温阳秋色凝重地说道:“君苏,你别害怕,我给致远打电话了,他很快就带着人过来。”
杨君苏点点头:“爸,妈留下来照顾明知,你去广场那边等着,等到致远一来,就把那帮闹事的人拷起来问话,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
温阳秋想问又不好问,只好点头答应。
杨君苏脚步匆匆地离开。
等到她重回现场,大家纷纷涌上来问道:“杨场长,你爱人要不要紧,要不要把他送医院?”
杨君苏说道:“他是脑震荡,不能随便移动,先躺着,等事后再说。”
其他人还想多问问情况,只见李卫红挤上前,大声说道:“杨姐,有革命群众举报,说有人亲眼目睹谈树仪跟葛红生勾结谋划,我建议把谈树仪叫过来问话。”
杨君苏说道:“你们去叫他吧,我正好也有事情要问他。”
李卫红豪迈地挥挥手:“大家跟我来,咱们去请谈树仪。”众人赶紧跟上,像潮水似的往谈家涌去。其他热心群众也赶紧跟上。
到了谈家,谈树仪见到这么多人前来,不禁嘴角一抽,故作镇定地迎上前,客气地问道:“李卫红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李卫红高声说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勾结葛红生破坏四分场的集体财产,污蔑干部,并且私藏违禁物品。”
她一挥手:“给我进去搜!”
谈树仪拦着她:“李同志,你没有资格搜查我家。”
杨二宝一个箭步上前,攥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你跟我谈资格,你也配!”
谈树仪挨了一拳,被众人推搡到一边,大家涌进他家一通乱翻。
不多一会儿,杨二宝手里捧着一个被老鼠咬得不成样子的黑色笔记本,大声嚷道:“我在老鼠洞里找到一个笔记本。”他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笔记本,是杨君苏早就给他准备好的。
谈树仪看到笔记本,脸色一变,他趁人不注意,猛地向杨二宝扑过去,飞快地夺过了黑色笔记本,杨二宝反应过来,赶紧来抢本子。
两人一人拽住一边,谈树仪用力一撕,把笔记本撕成两半。谈权仪也顾不得体面和形象,把手里的半本笔记本全部撕得撕碎,最关键的两张他怕撕碎了也不安全,索性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下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心里愈发好那笔记本里到底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