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追上去,故意撒娇问:“你不要跟我暧昧吗?”
他不经意地笑,“暧昧?你是说,跟一个比我小十多岁的小屁孩?不可能的。我成人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玩泥巴。”
这话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小钟当场被气得说不出话,口齿结巴瞪向他。
大钟却更是意态悠然,闲适地眯着眼问:“这就急了?”
她不再理他,却离他远远的,趴上墙边。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他望着天空,忽感慨道。
她闻声抬头,一眼就见天心高悬的星月,浅淡笼着轻云。
的确是个好天气。
“哼。”她轻嗤一声,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回事,“也就那样吧。如今城市里污染太严重,只有大晴天的晚上能看到星星,还得空气好。我在游戏里还能看到星云呢。”
“星云?”他却疑惑,“是说像一道长路的银河吗?星云肉眼看不到,那些照片是由特殊的天文装置、相机长曝光拍出来的。以前,我在魔都的家里倒是有一套设备。”
“哦,银河,对,我就是要说银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被揭穿不学无术的实质,她连忙转移话题,“看不出来,你挺悠闲啊。我来这读书比你早一年,都不知道这里可以看星星。”
他道:“是啊。在开始这份工作以前,我很久都忘了悠闲是怎么一回事。很多时候,目的太明确,总想以最省力的方式直奔主题,反而会失去很多。”
“比如调情?”她一个嘴快,又说破他想隐晦暗示的意思。
不过这一来一去,只能算勉强扯平。他弯来绕去说这一堆,不就是想让她去牵合他那温吞的步调?
她才没这么好对付。
他竟坦然承认,还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不然,你觉得调情该有目的吗?上床,还是谈朋友,乃至结婚?对我来说每个都不需要。”
都不需要?
呵,还在装。
她可见过他衣服底下的禽兽模样。
小钟冷笑着,故意说反话激他:“您这是彻底遁入空门了?”
可是话一出口,她发现自己也没弄明白图他什么。起初为他生好大的气,这些天执着于被他看见,眼下又屁颠屁颠跟过来——更长远的目的呢?没有,完全没有。只有一种孩子气的任性偏执,认定玩过一次的玩具,就该是自己的。
另一边,大钟望天沉吟许久,一句话也没说。
晚风正好,难得的寂静令人心如止水。
她发现,在自己生命的十多年间,也很少像现在这样停下脚步,望见这座城市浸没于霓虹流光的全貌,任由心绪若即若离,漂浮在牢笼中心的高处。最早玩游戏,她也只知跟着指引做任务。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开放世界的意义,正在于自由的探索,闲庭信步,在某个寂静的角落,发现独有一份的风景。
他。
真要说的话,她只是想向他确认一件事:无关风月与情爱,她在他的眼中,是否与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