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炸开了锅,对此议论纷纷,五爷的脸色也由白转红,他昨晚故意和夫人吵架,将她气到厢房去睡,然后乘机亲手榨了梦草汁,现在手指上自然还有少许残留。
他才不相信这是那牛鼻子老道发现的,什么气味!无稽之谈,梦草无色无味!
“一派胡言,我是主子,你们这群下人在干什么,以下犯上,按律要判刑的,还不松开!”
陈五娘把脸转向陆何氏,小声的喊了声娘。
这时候陆何氏的辈分就成了法宝,万事以孝为先,她长五爷一辈,五爷就不可对她不敬,陆何氏坚绝道,“查,我一定要查,老五啊,我也是为你好,你身上也有邪祟,要除干净。”
这话中的机锋,五爷听得懂,脸色又白几分。
徐婆子在后面帮腔,跳着脚道,“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五爷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陈五娘赞同的点头,“是啊五爷,这是为你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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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文案:
春桃本来是要嫁给隔壁村的秀才做老婆的,两家都定了亲,谁知未婚夫攀上了高枝,硬是退了亲,害的春桃耽误年纪误了名声,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这姑娘嫁不出去爹娘直发愁。
这天终于盼到媒婆上门说亲,但一听准姑爷的名号爹娘犹豫了,那汉子叫徐志,是在军营混了八年的兵油子,恐怕脾气不好。
春桃却说,她嫁!不能一辈子赖在娘家!
谁知道这姑爷糙是糙了些,待人却特别好,夫妻俩步步高升,红红火火,等着嘲笑春桃的人都被狠狠地打脸。
第2章
一顶顶为你好的帽子扣下来, 五爷有口难辨。鬼邪祟之说最能勾起人们的兴趣,这件事情想必过不了多久,整个村子的人都会知道, 一般人自然笃信不疑, 陆二太爷可不是一般人,包括陆家的几位爷。
什么邪祟,怕不是……怕不是毒.药,只是谁也没胆量捅破这层窗户纸,兄弟间同室操戈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长辈没有挑明, 大家也只顾装聋作哑,最多用眼暗自交流小心思。
“走, 去五爷的院子除邪祟。”小娘子搀扶住陆何氏的胳膊, 身后跟着一脸凶相的徐婆子, 婆媳加主仆三人雄赳赳,气昂昂的, 带着身后的壮汉及道士摁着五爷往他住的院子去了。
五爷已经回过来, 自然不肯坐以待毙, 一路又踢又骂, 摁着他的汉子都是周管事的人, 只拿七爷当主子,根本不将五爷放在眼中, 因此任凭陆彦德不干不净地咒骂, 咬牙切齿的威胁也不为所动,钳制他的手反而捏得更紧, 疼得五爷一脑门子的冷汗。
他已经搞不清这冷汗是疼的还是吓的, 这些刁奴不听话, 五爷就拼命的踢腿、扭胳膊,一个劲儿的往后头看,好像在人群中找着什么,道士一挥手喝道,“不好,邪祟已经侵入五爷体内,口出恶言,呔,畜生休得狂妄,看我将你的嘴堵上还怎么造口业!”
说着掏出一块不知多久没洗的帕子,无视五爷能杀死人的目光,直接往他口中一怼,这下清净了。
五爷住的是单独的小院子,五间房加一个天井。昨夜与五爷吵架后五夫人气的一夜未眠,今早和二太爷打过招呼,说许久没回娘家,思念家人,要带两个娃娃回去看外婆外公去。所以等众人到院里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次不劳陈五娘亲自动手,道士端着一碗石灰水,口中念念有词满屋子转悠、泼洒,不一会儿便在卧房的床下发现了变红的药渣、石杵和石臼,并捧出来给二太爷看,道这便是邪祟的本体。
“啊,这是什么精怪,莫不是山上的野草精?”
“有点儿怪,这精怪瞧上去道行不深嘛,和故事里说的差远了。”
“胡说,都将七爷害成那样子,可见厉害的很嘞!”
还有些愚钝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红色药渣和石臼不仅没回过味来,还对道士膜拜的五体投地,好几位还想请这道士帮自己家看看,或者算上一卦,测一测凶吉。
底都被掀了,五爷不用人摁,自己就瘫软在地如烂泥一般。
陆二太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到大哥陆承贤是他们三兄弟中最仁爱贤德之人,给老五取名彦德也是希望他成为能干贤德之辈,没想到成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残害兄弟的败类。
“多谢大师为我陆家降妖除魔,来人啊,给大师取酬金来,再备一桌好酒菜,我要好好感谢大师,五爷邪祟缠身的事,大师已经解决,平安无事,大家都散了吧。”陆二太爷环顾众人后说道。
听到这里陈五娘不得不佩服七爷的远见,二太爷果然选择息事宁人,先粉饰太平,而后家法处置五爷,以二太爷的脾气,大概率是将陆彦德赶出陆家祖宅,让他一辈子守庄子并剥夺他名下的财产,但这些远远不够,因为他险些害了七爷的性命,为此七爷过了一年多生不如死的生活,对比之下,二太爷给的惩罚简直微不足道。
陆何氏气得身子直发抖,以前徐妈总埋怨她性子太软做人过于善良,容易被人欺负,从前她不以为意,道菩萨说了慈悲为怀,要与人为善,今日是彻底明白了,人生在世除了菩萨心肠也要有金刚手段,否则根本是受人欺负的命,可笑她活了一把年纪,到今天才彻底明白此道理,还是儿子与儿媳妇教她的。
察觉到陆何氏身体有异,陈五娘贴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陆何氏深吸两口气,坐在了垸里的石凳子上,陆二太爷让护院将围观的无关人等都赶走,然后面对陆何氏道,“这位道长有真功夫。”
“二太爷,您和我也打哑谜?”陆何氏的声音打着颤,“什么邪祟,什么精怪,您也信吗?这分明就是陆彦德这畜生用毒药害老七!您看不明白吗?”
陆二太爷脸色一凛,老七是他最为欣赏喜欢的孩子,若当年顺利参加乡试,说不定已经金榜题名了,此事他也深感痛心,可老五也是陆家人,陆二太爷不想将家丑宣扬出去,他是陆家家主,承担着一个家族的声望,所以他既慈爱又无情,严肃地说,“三太夫人请慎言,这件事我会处理,老五会得到惩罚,我不会叫老七白受委屈。”
“那好,现在就派人去衙门报官,陆彦德下毒害人,我看他死有余辜!”陆何氏道。
“什么?”陆二太爷预想的惩罚根本没报官这一项,遑论要五爷的命,“老五有妻有子,他若被关入大牢,妻儿怎么办!”
陈五娘有些忍不住了,在一旁开了口,“二伯请听我说几句,五爷有妻儿,七爷也有妻有母,五爷下毒之时便没想过七爷也有牵挂吗?他做恶时就该料到这等后果,侄媳说句不敬的话,二伯是慷他人之慨了,这事受害最深的是七爷,既然如此,不妨去问问七爷的意思。”
陆二太爷沉默了,他看着陆彦生长大,最是知道老七的性子,他可不是一团慈悲的活菩萨,谁要惹到他必定加倍奉还,若陆何氏要老五蹲大牢,那么老七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这根本无需问。
“怎么?太爷不愿去,是明摆着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陆何氏逼问道。
陆二太爷从没觉得软性子的陆何氏这般难缠,出言相激之下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了,只得答应,“好,去便是。”
五爷被暂时关押在柴房中,由那几个壮汉看守,这几人有些面熟,像是马厩那边伺候马匹的人,是周玉的手下,陆二太爷觉得有些怪,周玉早就被老七赶离身边,何时又有了联系?来不及多想,他们已经走到了听雪堂里头。
“二太爷,太夫人请往里走,七爷腿脚不便,近日要卧床静养。”王林开门将他们迎入卧房,边走边说。
一进卧房,陆二太爷便看见陆彦生腿上夹着的木板与绷带,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彦生答,“今日那位法师懂医理,他替我重新治疗了伤腿。”这是一句假话,只因黄大夫不愿在人前露面。
二太爷点点头,“原来他不是在做法,而是在帮你疗伤啊。”
“不,不是刚才治的,法师半月前就已为我进行了治疗。”陆彦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