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案发现场,场地已经收拾乾净,只留下来纪录的粉笔线,罗瑟放空三天的脑子也重新上紧发条,将目前的事件做个整理。
谢恩遗忘了某些事,產生了杀人忘魎,并找不到忘魎的行踪,隔两日凌晨,在谢恩家附近的大楼,毕德被人杀害,并羞辱式地脱去全身衣物,从楼上丢下去。
罗瑟不确定鑑识组是怎么分辨死因是人为还是忘魎,他们有很详细的报告,可能是基于残留组织的分析,而那些最后会归档于资料中心,只有办案人员经过申请可以调到资料,这也是保护大部分的人,避免一口气被塞太多资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罗瑟这样的基层人员通常只会知道结论,不过光知道结论就需要花点功夫让这些转变为长期记忆了,能不需要知道就不想知道,他乐得轻松。
「怎么样?可以解说当晚的状况了吗?」杜森面向当时毕德的陈尸之处,又转过头来看向罗瑟:「没有產生忘魎证明你并没有忘记,却说出与监视器画面不同的证词,说你三点多的时候还在公厕遇到毕德,并亲眼看到毕德被不明黑影拖下楼。」
罗瑟叹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如果今天监视器无法作证,你确实被当成了头号嫌犯,你也不打算解释吗?」杜森忍不住皱眉:「你遇到事情总是这样呢,闷着头装不存在,忍耐着事情过去,你认为过去了就没事了吗?」
「……我没有。」罗瑟窥视着杜森的脸色,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他从国中就认识杜森了,知道杜森是个情绪变化很快的人,说翻脸就翻脸,即便上一秒嘻嘻哈哈,但严肃起来就是严肃,还继续笑闹的话,就准备吃不完兜着走。
「你的谎言证词除了让你更像犯人以外,没什么用处呢。」杜森表情越加严肃:「我不觉得你有这么蠢,撒这种没用的谎。但我就算推测出了可能性,看你这副缩头乌龟态度就不爽,装哑巴是要别人当你肚子里的蛔虫吗?」
罗瑟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杜森的情绪变化,完全不懂自己为何要这样被呛,不过也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只怕说了,你也难以相信。不爽什么?今天如果是你遇到,我就不信你说得出来。」
「有什么好难以啟齿的?就遇到幻觉不是吗?」杜森说道。
罗瑟顿时瞠目结舌:「你怎么知道?」
「哼哼,我昨天去了一趟资料室。」杜森情绪转变飞快,现在又得意起来,一脸跩样:「三十年前也发生了相似的事件。」
「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也觉得这事太离了,你一定很难相信,我说不出口,所以我要当哑巴。」杜森演起了苦瓜脸,演得十分欠揍的样子。
罗瑟就不懂杜森为何这么纠结他说不出口的这件事,说出来会被当经病耶,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跟看资料根本不能比吧?
「喔,不说拉倒。」罗瑟表明懒得理杜森,自行蹲下检视那些记录的粉笔线。
结果过不到二十分鐘的沉默,杜森自己憋不住,一脸觉得扫兴地拿出他的记录器,开始说明:「三十年前,出现了杀人忘魎,引发了连续的死亡案件——就是我们眾所周知导致后来颁发记忆法、安全法的那个事件——而且除了死亡外,遇上杀人忘魎的倖存者都进入了观察所或精病舍,他们全部產生了记忆偏差、混乱的状况。」
罗瑟听着,忍不住抬头看向杜森:「当年的杀人忘魎不是被击毙了吗?」
「谁知道现在冒出来的忘魎又是怎么来的?」杜森现在又是严肃模式:「谢恩、毕德。如果现在这个事件与三十年前一样的话,接下来还会陆续出现牺牲者……」
杜森冷声宣告着:「现在还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