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的点点头。
之后几日,我脑海里全是苏镜尘的影子,不知为何,我分明没有见过此人,也不曾听过此名,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像是泥土里突然在阵雨后冒出点点青苔嫩芽。
就算躺在温言怀里无法入眠,温言开始给我唱曲说故事哄我入睡,结果都以巫山云雨告终。
近几日,温家有事要商讨,温言无法回房,便叫桃花给我点上安眠香,好让我入眠。事实证明,一点鬼用都没有。本君翻身下床,弹指一变,还原原身,跳出门外,翻上飞簷,坐在屋脊上思量。
这温婉如说的和温言全然不同,却也有多处相符,例如这医女,先不问来歷为何,她定是这场灾祸的关键,她与苏镜尘究竟有何关联?为何她也恰巧叫阿寧?是她熄灭了兰河大火还是引燃了源头?
夜风中,本君眺望兰河流淌,再次听见地底传来声声长嚎。此时与彼时在江岸是截然不同的心情,脑子乱成一团,搞不明白这悲切的哀鸣到底是温弦变成的妖兽,还是入了魔的苏镜尘?
本君闭上眼睛,感受凉风渐寒,一隻火红色的九尾狐悄悄走到本君后面,恭敬低头,「香菱参见青君殿下。」
我叹了口气,「本君还在想你何时会出现呢?」我俩瞬间变成人样,我撂过长发,银色发丝在风中飞扬,本君悠悠道:「怎么?现下又急着救你夫君了吗?」
她立刻跪下,「香菱救夫心切,对殿下绝不敢欺瞒。」
「既然不敢欺瞒,为何要骗我说你已同温玄成亲?我入门作新妇多日,还盼着能见上你一面,叫你一声嫂子呢。」
香菱面色煞白,急喊道:「香菱不是故意相瞒,香菱确实与夫君成亲,只是那温流见我来歷不明,不肯承认,香菱只能做夫君的侍女伴在夫君身边。香菱实是没有办法!」
我蹲下身子,粲然微笑:「若我是温流,我也无法相信一隻来歷不明的狐狸精。更何况是本君?」
香菱眼涣散,往后瘫坐,我哼了一声,准备离开,馀光中瞥见一团赤红色的火光,我猛地回头,不敢置信,「你这是在做什么?」
香菱手里捏着那团火光,像失了灵魂的人偶般道:「殿下说的句句真理,夫君昏迷不醒,温家不承认我,殿下对香菱有疑,不肯相帮也是理所当然。所以香菱只好以此起誓,只要殿下愿救夫君一命,香菱在此毁掉仙丹作为证明。」
真是要疯了。
我忙道:「你可知毁掉仙丹的后果为何?你难道不想与你夫君重逢?」
香菱虚弱一笑,「当然知道,毁掉仙丹,魂俱碎。夫君既不在,那香菱也再没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若命中注定我俩只能有一人活着,那香菱愿是夫君,他心中尚有鸿鵠大志未完成,不能在此断送前程。」
「那你呢?你又如何是好?」
「香菱无论如何都无所谓,香菱只愿夫君好好活着,继承家主之位,成为仙督,子孙满堂,过着幸福的日子。」香菱眼中滑下一行泪,「只愿青君殿下能宽容大量,圆香菱一个念想。香菱若有来世———」
「好了!」本君最是痛恨这类有情人被拆散,遗憾绵长的故事,我訥訥道:「本君信你总行了吧。快把仙丹放回去,我们现在就去探探你夫君。」
香菱哽咽道:「殿下说的可是真的?可、可殿下打算如何破那水牢?」
「你跟上来便是,本君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