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帝亲下的结界与沉南阵法不同,坚不可破,哪怕我要硬闯,也伤不到我一丝一毫。我颓丧的跪倒在地。从那日以后,我倒卧在云床上不吃不喝不睡,像困在牢笼里不想再反抗的野兽,这仙悠长的岁月就是本君的牢笼。
桃花很是担心,三不五时就到我旁边展示哪个仙送上来的鲜花果,或给我说说外头发生了什么趣事,例如她以为青龙君原身应是壮硕无比,可缩小了来看,不过就是一条长蛇多了四爪罢了。末了,自个儿乐得咯咯笑。有时见我毫无反应,她也会缩到床上贴在我身边陪我,同我说些以前在兰河的故事,温公子头回醒来脾气有多大,后来又是多么在意我,甚至我被关在密室那些日子,也是他亲自送的饭菜,他就躲在外头听我大吵大闹,发脾气闹彆扭。
本君有时听着听着,眼角流下一行泪。
见我掉泪,桃花也会跟着哭鼻子,结果两人就在寝殿里啜泣。
「唷、唷、唷,好端端的姑娘是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啊?」一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手里故作风流的摇着把破扇子走进来,「有什么伤心事?要不要同元虚上来说说?」
我擦乾眼泪,连忙起身,「郎寧参见元虚上——」
「欸欸欸,」元虚上收起扇面,扇柄敲了下我的额头,「你现下已是紫寧帝君了,位阶还在我之上,说什么参不参见的?是本君要和你请安才是。」
我摸摸头,「那你要同我请安吗?」
元虚上粲然微笑,「当然不要了,这有违本君格调。本君在东海杀魔族斩妖兽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个星君府邸玩沙呢。」随后看向桃花,「你叫什么来着?」
桃花揉揉红通通的眼睛,吸吸鼻子道:「参见元虚上,我的名字叫桃花。」
「比起桃花,你脸圆的跟桃子似的,本君就叫你桃子吧。」元虚上随意坐下,「本君渴了,去沏壶你们这最好的茶来。」
桃花听的迷迷糊糊,应了声是,就往外走了。
元虚上敲敲旁边椅凳,「阿寧,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是本君太过英俊瀟洒,把你给惊着了?」
我连忙坐下来,以示没有这回事儿,我颤巍巍道:「上来我这儿,可是有何要事?」
「难道没有要事,本君就不能来你这儿坐坐?」他摇扇道:「想想当初苍黎下凡时,每回都要来叮嘱本君好生照顾你。可无奈本君事务繁忙,常找不得空前来。」
我微微一笑,「郎寧知道上有这番心意就够了,上位居高位,抽不得空也是情有可原。」
元虚上欣慰道:「你果真是个好孩子,如此体谅本君。本君确实烦扰,就因为身处在这高位,时不时就有人来找本君斗剑,说什么我拐了他家的仙娥娘子,怪了,本君只不过是觉得那姑娘好看,便同她一起赏乐唱曲儿看看广寒宫里的嫦娥跳舞,这怎么能跟『拐』一字沾上边呢?」
本君嘴角抽搐,面上仍道:「的确是,上只是缺个伴玩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拐字无关。」
元虚上「欸」一长声,「本君确实是缺个伴玩乐,但没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般虐心啊,那是你和苍黎师徒俩爱玩的游戏,本君可没有那种间情逸致啊。」
他瞧着我呆愣的脸蛋,觉得甚是好笑,挑起唇角道:「阿寧,你想不想听听本君知道的故事?」
传闻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两万年前,命格星君为苍黎帝座卜了一卦,说是命中有劫数,若要保仙途平安,千万要小心狐狸这样动物。结果,苍黎帝座视之为无物,在八千多年前不只碰上了一隻狐狸没闪,还把她给领了回来,宣告眾仙说要收为徒弟。
苍黎帝座一向严谨自持,此举不只让命格星君气得跳脚,也惊动了玉帝和王母娘娘,不知情的眾仙只道帝座是一时心血来潮,并不当一回事儿。可帝座对这小狐狸悉心照顾,仔细教养,无论是仙术御剑,佛法经典,无不倾囊相授。小狐狸没受过什么规束,初来乍到仍是玩兴大发之时,不知何谓成仙,也不知何谓性人性,只念头所及,便做到如何,没个章法可言。帝座时常罚她,可没罚多久,就自个儿心软,时常自省,或许不该操之过急。
元虚上道:「就在此时,帝座发现自己对这小狐狸竟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