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浴室门前,要敲门的剎那,那股声音却让我垂下手来。
她的哭声再怎么压抑,莲蓬头的水声依然盖不住,毫无意外地传到耳边,是想嚎啕大哭却无法这么做。
我微微靠在厕所门边,没有哭得很撕心肺裂,却让人窒息得难受。
长大之后,我们有多少时间能哭呢?我在心底想着,没有人能解答;却有想这么陪着她,就算她没有看到,还是想这么做,毫无缘由。
过没一会,她的哭声渐渐消停、变弱。微乱的脚步声让我安心,确认她是清醒着,至少不是晕倒:看样子她是意识到没毛巾,我将毛巾快速掛在门边上;就回去煮麵。
细小的开门声,让我不能回头;等到我全煮好,像算准时间的她也吹好毛发出来。
「不介意的话就吃吧!简单的晚餐。」我捞好两碗麵朝着她讲道。
原总觉得她会拒绝,却走到我正对面好端端的坐下。
「嗯。那我开动了。」语毕就听见她肚子叫的声响,是不得不选择的妥协啊!否则肚子就会出卖自己。她像是尷尬一笑,却也没多说什么。
「嗯。开动。」大口大口吃着麵,就像很美味的模样,让我不禁也说了句开始吃起来。
或许真的是肚子饿很久,没花太多时间,彼此都吃完,且把汤喝得精光。
「比我想像中的还好吃欸。我去洗碗。」杰媞很了当的将碗盘收走,压根没让拒绝的机会。
而我走到客厅的沙发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感觉算是好一点。哭泣过后,多少都会好点。
也不知自己究竟盯了多久,直到她才到我面前。
「志尚,谢谢你。我...其实没有特别想过会到你这,但只有这里能暂时收留我,又不会打扰到其他人。」她像是心有戚戚焉的说着。
「哈。这没什么。随时都欢迎。其实谁来,我几乎都会收留。」也不看看永坪哥都来几次,还是会收留。
「嗯。原来是这样啊!知道了,我也该回去...」她的话语停顿着,却使我发声阻止着,她的表情再怎么管理,还是看出心事重重,而且跟她所做的事有关联,刚刚哭声彷彿重现,若是她做傻事就糟糕。「你留下来!如果那么勉强做就躲在这,也好。」
「我不认为还能再继续逃避?该负责就得负责到底。」她语气淡得如风轻,但身上的重担却无法看到尽头般。
「还是你跟我讲...」能够解决的方法,又或者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的情处处显示着放不下心来。
「我得要回去接管家业了。所以呢?」她还没待我把话给说完就打断。
好像与先前与父亲的谈话,开始明白,她所承受远比我想像中的多;所以书架上是满满管理学,即使佈满了灰尘。
「嗯。这就是你逃走的原因?既然都逃来这了,顺从你的心。」后半段的话也说不出口,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吗?有时不要讲太明白,相信她也会明白。
「若某人就要从我生命中永远离开,我怎能这么自私呢?」这弦外之音,是暗示着有人将要离世吗?
「那你去吧!你想见的那个人,想说的话都好好传递给他。不然不是会有遗憾吗?他对你来说,也有一定的重要性吧!」我瞭然于心的说道,即使不知对方是谁。
对我言语改变,她像是愣了几秒,又明白的会心一笑。
「若需要我陪你去的话,我很乐意随时奉陪。」
「明天要是你上班迟到,就莫要我负责。」她恢復成往常的语气说着。
「当然要你负责,不然要谁负责?」没经过大脑特别思考,我很顺口的接下去。
「嗯...如果你要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却撇见她眼角微抽搐的表情,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