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元氏鼎盛时期,这些打杀贱民的罪状又能算得了什么?
可如今啊,他这个皇帝都战战兢兢......
楚王心中郁郁,满面苍白却不敢搭话。
梁帝瞧着楚王那副鹌鹑般的模样颇为怒其不争。
楚王人生的胖,又是将近五十的岁数,两鬓斑白,且梁帝早听闻这位弟弟时常有足弱之症,这几年也常因这病症请假不来上朝。
梁帝心中清楚,这是老了无用了。
纵然此事掀过,日后北衙兵权他也断不会叫楚王领着。
是以楚王与他而言已经无用,并不担忧叫忠于自己的臣子皇弟寒心了去。
因此,梁帝想着朝中的劝诫,便也乐于做一个慈父起来。
兄弟二人在静室说了许久的话,外殿伺候的宫人也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只听闻静室中忽的传来恼怒声响,却是梁帝破口大骂:“元斌你是想反不成!朕要你女儿去和亲!你焉敢推脱?朕的女儿都能和亲,你的就还不能?!”
“怎么?你的女儿比朕的公主还尊贵不成?!”
殿外内宦宫娥闻言大惊。
满宫室的宫人皆以为是定下了临仙宫的浔阳公主,听陛下这口风,最后定下来的竟是昌宁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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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这日归府比往日早了许多,他回王府时手中还捧着一卷圣旨。
楚王妃带着昌宁去迎他,见此当即一双柳叶眉就挑了起来。
楚王妃没等楚王发话,自己动手将楚王手中的圣旨拿了过来。
她一看之下不禁笑起,她语调极细,朝一旁情阴郁的昌宁道:“你瞧瞧是什么好消息?本妃就说你无需心忧,不出两月你的爵位就会被抬回来,如今可不是?你那皇伯父啊爱重你父王,也只靠着你父王替他镇着朝廷,焉能亏得了你?”
昌宁一听,登时面上泛起了喜意。
她直接忽略掉楚王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匆匆从楚王妃手中抢过圣旨。
只见卷上赫然朱砂玉笔写着: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楚王三女明华,柔嘉居质,叶咏秾华,勉汤邑永安之封,用封其为永安公主。
楚王伸手,欲提醒这高兴坏了的母女二人:“你们仔细...”
“皇伯父封我为公主!”昌宁喜不自禁,打断楚王的话,嗓子高兴的都破了音。
楚王妃听闻掩唇轻笑:“王爷,您呀要是早些拿回这道旨意,宫宴上咱们闺女也不至于身为堂堂楚王嫡女,却叫一群外人、外姓看扁了去!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比府上那几个妾氏生的丫头爵位低?这不是打我的脸面嘛。”
楚王妃说到此处,爱怜的望向自己的爱女:“明华这孩子心高气傲,你说她怎么吃得下这口气?这不,一回王府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叫妾心疼死了。如今好了,华儿啊,你还有什么可忧愁的?”
昌宁欢喜过后,紧接着便是恼火。
她眉心紧蹙,朝着避这楚王朝楚王妃告状:“四妹她那个偏房小的养的!往日给我提鞋也不配的身份,这段时日总话里话外骂我,昨日宫宴看那安乐泼了我的酒,还耻笑我比不得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现在叫她瞧瞧,翻不了身的到底是谁......”
楚王妃一听,当即心中恼火,心头已经过了几十种法子整治死那孙侧妃和那挤兑自己闺女的女儿。
只不过碍于楚王的面楚王妃总能分得清分寸,她忍下怒火不好说什么,瞥见楚王面色不善只以为是听到昌宁那句话,她故意责骂女儿:“你如今也是堂堂公主之尊,别动不动就如此粗俗,这些话是哪个贱婢教会你的?虽嫡庶有别,那些却也都是你的妹妹。”
昌宁沉默,到底忍住了没说,自己这些话都是从楚王妃嘴里学来的,她从记事起,只要父王留宿哪个妾氏房里,第二日楚王妃必然是要当着她的面骂骂咧咧一整日。
母女二人这般滔滔不绝,将几次想打断她二人的楚王话语都堵回了肚子里。
楚王欲言又止几次,实在得不到说话的机会。
楚王也才意识到自己往日对府中妻女的纵容,竟然纵容的一个两个连他的话都敢插嘴!
他登时怒目而视,一拍桌子怒骂:“你们两个都闭嘴!”
“看清楚圣旨上写的都是什么,再瞎高兴不迟——”
“要华儿去和亲才封的公主!你们娘两真是一个歹毒愚蠢模样!”
昌宁听罢一怔,她手哆哆嗦嗦的重新打开圣旨,看到那上头协和万邦四个字来,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和亲?要我去和亲?”她恍惚反问,事到如今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叫浔阳那个孬种去和亲吗?怎么是我?!定是浔阳那个贱人害我!”昌宁眼睛死死瞪着圣旨,颤着胆子,动手就想去撕碎那道叫自己去和亲的旨意。
楚王见状奴意滔天,当即一巴掌反手往昌宁面上抽去:“闭嘴!你还不知祸从口出!你这个不孝女替本王将朝廷重臣得罪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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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贪嘴喝醉了酒,便昏昏沉沉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她醒来时听着纱窗外婢女们一个个逗糖果儿说话,不知糖果儿说了什么,叫廊外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珑月自己却唉声叹气的晃了晃头,直嚷嚷着头疼。
她的头疼持续了好一会儿仍是不见好。
兄长亲自给她端来了醒酒汤。
珑月拿嘴唇沾了一点点味道,嚷嚷着难喝,怎么也喝不下第二口去。
郗珣眼眸虚睨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