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为父自会另补偿你的,想必你也不看重这等身份罢。”
常令婉只觉得满腔的惶恐与酸涩,颤颤巍巍的怔了片刻,见常岱一副不想在此多留的模样,连忙攥着他的手袖。
“令婉会去求妹妹回府,日后必然会与妹妹连枝同气,相亲相爱,再不叫阿母生气。阿父你千万别将我移出去,我是阿娘的嫡亲女儿,我管阿娘叫了那么多年的娘,还有我的舅舅舅母,我才不肯认其他的什么娘......”
这话说的感天动地,叫常岱都感动起来。
常岱抚须安慰长女道:“你这个傻孩子,纵然移了出去,惠风也还是你娘,你的舅舅舅母也仍是你的舅舅舅母,这点谁都变不了。”
满府女眷听了不由得心道,是啊,变不了,但是该多了一个亲娘舅舅。
听闻这位大姑娘的亲舅舅就在常府呢。
听说还是常府前院的某个管事。
以往她们也只是听说了一耳,也不甚清楚。
毕竟大姑娘一出生死了娘,抱来了李氏院子里,后来六七岁上头就记做了嫡长女,自然与那什么舅舅没什么关系,更没人敢提这一门亲事,免得叫大姑娘更是叫府上大夫人窘迫难做人。
可如今不一样了,若是认回了她早逝的姨娘身上,正紧纳入府的妾,妾的娘家便也算是半门亲戚了。
改日也该为了大姑娘在府邸偏厅摆上两席席面,叫上那前院的管事领着他婆娘,子女过来与大姑娘互相认一认。
那可是大姑娘的正紧亲娘舅。
作者有话说:
第章 喂我
奉清被长汲叫来, 原以为是主上有什么正事吩咐,不想长汲竟是要使唤堂堂的暗卫首领派出去买汤圆,还指名道姓要去买哪一家的。
奉清生了火气, 被长汲轻飘飘一句“是姑娘点名道姓要吃的”给怼了回去。
奉清任劳任怨从坊市内买回了汤圆,正巧撞见常祯爬在王府府墙上往府内张看。
奉清重重咳了一声, 懒得告诉他这王府到处是王卫, 他自以为无人的墙角,其实只怕到处都埋伏着人。
不踹他下来算是看在姑娘的面上。
常祯闻声, 仓促从墙上跳下来。
他倒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被人抓着丑事也毫不尴尬, 只朝奉清语气不好道:“我知晓我妹妹就在你们王府里, 你们王府究竟怎样才肯将人送回来?”
这话叫奉清心中冒火,他也猜到只怕是长汲这几日与常府的人马打交道, 对外不肯交人, 只说是姑娘不在府上。
奉清不能理解, 对于常府这等委屈了姑娘的府上,还留面子做什么?
直接将人打走,将姑娘抢回来啊!
堂堂一个王府,如何还养不起一个姑娘?
奉清当即沉着一张黑面讥讽起来:“郡主可不是我们府上扣留的,是你们府上留不住人。我们王府都没去找你, 你倒是自己跑上门来了?”
想他家姑娘从没人敢叫她受着半点委屈, 反倒是去了常府,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也敢欺负姑娘来!
且听说早不止头一遭了。
要奉清说, 姑娘还是仁慈罚的轻了, 嘴那般厉害的娘子, 干脆就拔舌剜鼻去好了, 不是巧舌如簧吗, 没了舌头倒是要看看还能不能说。
常大人倒是能耐,些折子参去啊,看看老皇帝敢拿他们府上如何?
常祯闻言,以手攥拳,气的只能狠狠捶打自己大腿。
他气急败坏道:“我不与你吵,你叫我妹妹出来说话。”
奉清只当做没听见,便要踏入府内。
常祯忍不住心急,他瓮声解释:“是我想的太简单,以为元娘往日柔善知晓体贴堂弟堂妹定然与菡萏也能相处的好......哪知呢,我知晓菡萏定然是受了委屈才跑出来的,还望王府放心,菡萏随我回府,我保证元娘再不敢欺负她!”
常祯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厚此薄彼,自己对亲妹妹的偏爱。
他与常令婉从小到大都是极为不错的兄妹情分,虽算不得无话不谈,也比寻常人家同胞兄妹的情分不差。
可常祯心中却清楚的很,这份情谊是在菡萏走丢之后才升起来的。
常祯大了菡萏足足十岁,他出生后许多年里,李氏肚子都没动静。
那时候一家人未曾外放,皆住在上京常府里。
他小时候像女孩子般秀美文弱,身子骨也远不如如今这般强壮,有着小孩子都有的通病,肠胃差,三五不时就要肚子疼闹上一回。
本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在大房只他这么一个金疙瘩的岁月里,就显得尤为不得了,每回病了,成府的人提心吊胆。
他七岁那年,父亲总是受不过老夫人成日啼哭闹腾,母亲也恨自己身子多年再无消息,便无奈接受了老夫人送来的妾氏。
那妾氏肚皮倒是好的,没两月便传来了好消息。
紧接着便是元娘出世。
虽说是个女郎,奈何二房三房先后生了一串小郎君满府没有一个姑娘,元娘的出世也十分叫人看重。
可那时的常祯已然记事,他十分不喜欢这个叫他父母离心的妹妹。
后来父亲总算求来了外放,一家人欢欢喜喜去了城阳。